北崇州王城皇宮中氣氛凝重,龍袍金冠的青年帝王站在棺槨前,臉色難看。
“誰干的”
跪了一地的宮人把頭緊緊貼在地面上,無人作答。
司旻看著被人強行破壞的棺槨,簡直要氣得氣血逆流,他也清楚這滿北崇除了那條黑蛟,哪還有人敢這么干。
司旻將人都趕了出去,自己則繞過滿宮的建筑徑直朝梅園趕去。
原本每年盛放紅梅的梅園,此時地底被挖空了做成了冰窖,冰寒之氣上涌滲透進泥土里,凍壞了紅梅的根須,從根上就開始腐爛的紅梅自然再也無法凌霜而放。
不明所以的宮人們都覺得梅園里的紅梅死得莫名其妙,下意識認為是不詳的征兆。
久而久之,梅園就成了禁忌之地。
靈力灌注,暗門在司旻身前打開,靈力籠罩住全身以抵御刺骨的冰寒。
梅園的地下已經全數被寒冰所覆蓋,一眼望去盡是通透的白色。
熟門熟路地繞過冰柱,走進一間密室,有一黑衣男子側身而立,身形蒼勁挺拔,周身寒氣沉凝,越靠近此人溫度越低。
有靈氣護體,司旻自然不懼那些寒氣,徑直走過去。
“國師的遺體呢”
黑衣男子轉過身來,露出完整的一張面容。
皮膚白得病態,烏發朗眉,在皮膚的襯托下,那雙漆黑的眼瞳更顯幽沉深邃。眼神望過來的時候凜然冷冽,雖是人身,卻讓人有一種被睜目的巨龍牢牢盯住的悚然感。
早年常穿的黑色勁裝換成了廣袖長袍,少年蓬勃的朝氣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高居上位的鋒銳深沉感。
隨著黑衣男子轉身的動作,他身后巨大的寒冰暴露出來。
司旻看著被墨陵游冰封在寒冰之中的司枕,匆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他壓低聲音,咬牙道“封了一個司枕還不夠嗎你非得把老師也冰封在這里嗎”
“國師”墨陵游低聲道,“是她在乎的人。”
他抬眼看著司旻,“你也是。”
司旻皺眉“你什么意思”
墨陵游回身繼續盯著沉睡在寒冰中的人,一襲繡金的紅色披風在寒冰中格外醒目。
“只要你和國師在這里。”
她一定會回來。
聽懂墨陵游的言外之意,司旻張了張嘴,沒說出話。
墨陵游望著寒冰中閉眼沉睡的司枕,當初被她一顆金蓮子和一張紙條留在這里,替她守著她在乎的北崇。
如今數百年已過,人間凡人生死都已經幾輪,她還是半點蹤跡都無,他這才意識到他恐怕又被她誆騙了。
偌大十四州,她若是換了名字,改了面貌,她不主動現身坦白,他絕無找到她的可能。
司旻默了半晌,開口道“司枕”
頓了頓,他該說些什么
司枕一定會回來的司枕一向是個無法無天的人,總是信口開河,扯謊也熟稔得很,不然那些鶯鶯燕燕怎么會被她誆得團團轉
不喝孟婆湯也就黑蛟這個被迷了心竅的傻大個才會信了。古往今來那么多能人,誰能躲過天道輪回
司枕要是真的能不喝孟婆湯,這么多年早就該出現了,而現如今數百年過去,半點蹤影和消息都沒有,那只能說明一件事。
司枕喝了孟婆湯,忘了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