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解釋司枕以前的經歷說容易也容易,說不容易也不容易。
墨陵游想聽她說她從前的事,司枕猶疑了半晌,都不知道是從她這朵金蓮花誕生意識開始,還是從哪里開始。
要是從她自西天的金蓮池里誕生意識開始講起,那豈不是無休無止,說到一天一夜都只是開了個頭。
司枕想了想,決定問一問墨陵游最想知道什么,“你想聽什么”
墨陵游“所有。”
“”司枕撫額,這不問了,等于白問嘛。
“你知道上界的神仙分為人仙和妖仙嗎,人仙就是原本就是凡人的神仙,妖仙的范圍就要廣闊一些,指一些原形不是人類的神仙。我呢就在妖仙的范疇里面,我初次蘇醒過來是在西天的金蓮池內”
司枕簡要地概述她從西天佛境化形再到和九重天的恩怨,她說得很簡略。
墨陵游聽出她略過了許多細節,不過她肯自己親口告訴她這些事,他已經滿足了。
剩下的他有信心,總能慢慢從她口中撬出來。
“我和沈風清認識得最早,龍垣是我后面第一次跑出西天佛境的時候,去狐貍洞喝酒碰上的,第一次見面那兩人就打了起來。”
司枕說起龍垣,停頓了一下,看向墨陵游,“你不也是來自南溟海里的蛟龍嗎”
墨陵游靠在洞穴里的巖壁上,垂著頭,眼睫耷拉著,“嗯。”
“你跟著我來了妖界這么久,不想回南溟看看嗎”
墨陵游看她鋪在美人榻上的廣袖,手悄悄伸過去拉住人,他悶聲道“不想。”
黑蛟是不詳的象征,他是被南溟海里的蛟龍一族拋棄的存在,他回不回去并沒有什么干系。
說不定他回去了,還會被蛟龍一族擋在南溟海外。
手被一片溫熱裹住,蛟龍一族天生體寒,又常年生活在暗不見光的南溟深海里,蛟龍化形之后的人形,溫度也和其他的妖怪不一樣,皮膚十分冰冷。
墨陵游這會兒握上她的手溫熱干燥,沒有蛟龍們人形時的冰冷和濕潤水汽,說明他專門用仙力驅散了上面的寒氣,然后才拉住她。
這樣無微不至的細節,司枕每次注意到,都會為之愣神許久。
“我不是說去找那些蛟龍,”司枕知道他的身世,“我只是覺得那里從前是你生活過的地方,或許你會想再去看看。”
寬大的黑色廣袖,和她的白色衣袖疊在一起,黑白之間,映入墨陵游那雙漂亮的黑瞳里。
他搖了搖頭,“沒什么好看的,南溟海里很黑,外面的光照不到深海,那里除了蛟龍一族之外,還有蛟龍們放任生長的一些生物,以供他們捕獵。”
他對南溟海并沒有什么好記憶,他對那里的印象全是捕獵、逃亡和療傷,只是最原始地生存游戲而已。
司枕有些悻悻,“也是。”
當初墨陵游夢魘的時候,夢魘織就的就是他曾經在南溟海的日子。
“那就算了,”司枕往下縮了縮,兩人坐在美人榻上閑聊,“只是這段時間太閑了,以前喝酒閑逛的日子過膩了,放在以前,我是萬萬不會無聊到去收拾那些書的。”
墨陵游回想一下這段時間,司枕里里外外來回走動,這兒整理一番,那兒整理一番,他還以為是她不滿金蠶亂擺物件兒。
司枕想了想,沖門口喊道“金蠶”
“干嘛”
門口傳來金蠶不情不愿,又迫于司枕的淫威不敢不回話的聲音。
司枕“我沒在妖界這段時間,你平時是在干嘛呢”
金蠶“睡大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