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地下世界中,一條一條約有一掌寬的彩幡飄蕩在空中。
周圍火熱的巖漿無法對這些彩幡造成任何影響,上面用符文從頭到腳畫著什么。
繁復雜亂的勾畫,一眼看過去,無端地讓人覺得內心煩躁。
司枕的呼吸平穩下來,白皙如藕的手臂上一條紫的細線突然浮現。
聞野在看見那條細線的時候,暗自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
他低聲自己對自己說著。
母蟲還活著,那說明司枕的身體目前沒有大問題。
迷陣被破壞的時候,混沌之力近距離地爆炸,司枕能醒過來,他已經是拼盡所有手段了。
還是他太大意了,她如今怎么會蠢到不顧自身去摧毀一個微不足道的迷陣。
那種程度的魔物,不過是他勾勾手便可以解決的東西。
這么多年過去,魔界的上空還是沒有能夠給魔族帶來光明的太陽,黑夜仍然長久地籠罩在魔界上。
當初的魔界已經大變樣,不過對聞野來說,他和司枕還在,一切都可以重頭再來。
紫色的細線是母蟲的行動軌跡,她緩緩地爬行在司枕的體內,所過之處流下濃稠的黏液。
那些帶有毒素的黏液,留在司枕的經脈上,將司枕身體里破損的不像樣的經脈侵蝕干凈。
聞野的決定很大膽,這些已經破損的經脈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換作是其他人或許會選擇留下這些損壞的經脈,但他不會。
以他對司枕的了解,她也不會愿意留下這些無用的經脈。
與其從此束手束腳,魔力大幅度下降,不如一切推倒重來。
聞野確實料想得不錯,對司枕來說,要她后面一輩子精打細算地使用她那點稀少剩下的魔力,不如不用。
聞野利用母蟲的毒素把司枕體內的經脈盡數侵蝕干凈,連一點殘端都沒剩下。
不破不立。
他能讓煉尸擁有生前的能力,自然也會有辦法幫司枕恢復她的經脈。
“太脆弱了”聞野似乎還是有些不滿這個母蟲的質量,“修復的速率也變慢了”
聞野伸出手去探了探司枕的呼吸,濕熱的呼吸打在他的手指上,節律漸漸變得平穩。
司枕記不起來的部分,他會幫她全部想起來,她被摧毀的身體,他也會一手修補。
原本還以為要些時間和手段,才能讓司枕心甘情愿地和他回魔界。
不曾想這一個小小迷陣居然反而幫了他一個大忙。
“記起來就好了,”聞野看著司枕皮膚下慢慢行動緩慢起來的紫色絲線,“和你永遠能夠站在一起的,只有我。”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身世如此近似的他們兩人,不論發生了什么,都能夠理解彼此。
那頭黑蛟所糾結的問題在他看來不過是無稽之談。
凡間所有輪回轉世的司枕,都是司枕,這毫無疑問。
居然為著凡間的一次轉世,與司枕劃清界限。
倘若沒有金蓮司枕,何來的北崇州長公主司枕。
對于被反復封印的聞野來說,不管經歷多少世,他和司枕也不會有任何變化。
蒼白的手指猛然點上司枕白皙柔嫩的肌膚表面,藏在司枕血肉里的母蟲被他一指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魔氣在蒼白的手指邊繚繞,侵入地司枕的皮膚里,快速地勾住已經疲乏下來的母蟲。
他反手在半空中一招,銀制的護腕翻轉之間,一條只有小指長短的紫色小蟲子出現在他手中。
肥胖的身軀不斷地扭曲掙扎,張口咬在了聞野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