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無話可說。
三天后,學校出了通報,作出開除王默的決定。
這天晚上,白辛在診所送走最后一位客人,伸了一個懶腰看向辛珂兒“珂兒,今晚十五,良辰美景月圓花好,我們不如”
辛珂兒一把抓住他的手“不如給人套個麻袋,當一回懲惡揚善的月夜雙煞”
“嚇”白辛瞪圓了眼。
這是王默在這所學校的最后一晚,他不愿回宿舍接受室友們異樣目光,獨自一人坐在校園湖邊的陰影里喝酒。
一整袋啤酒都喝光了,王默癱在長椅上,望著柳枝間的明亮圓月,神志不清,眼角漸漸濕潤,他后悔、憤恨、害怕
圓月突然被一個黑影遮住,他迷迷糊糊間看到一雙閃過白光的眼睛,像獸眼。
“王默。”那人叫他名字。
王默含糊地嗯了一聲,是下意識的應答。
“你為什么突然對慶大的動物感興趣”白辛直起身子,抱著手臂開始審問。
王默迷迷糊糊,嘴里不受控制地回答“我我想找到能成精的動物施恩”
白辛嗤笑,繼續按照辛珂兒的吩咐審問“你怎么知道動物能成精”
“薛晨寅說的,他喝醉酒說華靈是個花妖,我想,花能成精,動物也能”
“那你為什么又去虐待小貓”
“我什么都沒了,一切的就是為了喂養這些廢物,它們既然不能成精,為什么不去死只要這些廢物死了,剩下的就是妖精了,你說對不對”
背光里,白辛的眼睛閃過兇光,盯著王默仿佛盯著一只必死的獵物。
“薛晨寅在這件事里做了什么”
王默嗤笑“他他就是偽君子,我早想明白了,他是故意告訴我妖精的事情,想讓我做他的排頭兵,幫他尋找妖精,他嫉妒宋運,想找到第二個華靈,是他,都是他如果我不知道這世上有妖,我的生活還好好的”
王默說著說著,突然憤恨起來。
白辛收了法術,罵了一句“蠢貨。”一抬腳,就把王默踹到了湖里。
王默醉酒,忘了怎么游泳,在水中沉浮,鼻腔灌進去大量水,瀕死的恐懼抓住了他的心臟,他的四肢胡亂在水中掙扎著,想叫又叫不出來。
辛珂兒走到白辛身邊,看著他掙扎力度漸漸變小,眼看著要沉下去,終于出聲“讓他上來吧。”
白辛手一揮,嘩啦一聲,王默摔回了岸上,一陣嗆咳,酒徹底醒了,人也恐懼得渾身顫抖。
那一刻,他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淹死的感覺好痛苦。
辛珂兒冷冷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被你害死的穿山甲,被你虐殺的貓,當初比你還痛苦,你只不過體驗了百分之一而已,余生你能慢慢體驗。”
王默哆嗦著四肢,趴在地上沒任何聲響。
白辛指尖燃起一道白光,輕輕一彈,白光飛入了王默體內。
一陣風刮過,岸邊再也沒了動靜,王默微微抬頭往那個地方看去,什么都沒有
第二天,王默拖著行李離開了慶州回到了他的老家小縣城。但從這一晚開始,他多了一個怪病,每到晚上入睡,他就夢到自己變成一只弱小的動物,有時候是貓、有時候是狗、有時候竟然是只松鼠,但是不管是什么,夢的開始有多輕松,到后來,他一定會被一個長著自己臉的男人抓住,百般虐待,生不如死。
當他真的死時,這個夢才終于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