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侍妾是某小官之女,江南女子的優點似乎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弱柳扶腰,嬌花照水,欲語還休,不僅貌美,而且還是個才女,和淮安王相談甚歡。
白天經常出門的淮安王納了這個妾室后,經常留在府中陪著小妾看花看景,作詩作畫,日子悠哉。
云雅慧的日子當然更加悠哉樂哉,因為王爺不住在正院,她這個正院一把手就少了大半的事情,看書的進度頓時飛快。
到了年底時,她已經將書齋里值得看的地理書、歷史書看完了,對這個朝代了有了清晰的了解,正好年節府里忙碌起來,她把重心轉移到了“工作”上。
淮安王也忙,淮安各地的官員年節往來、要給朝廷那邊送的年禮、分散在各封地的兄弟之間節禮雖然有總管清客幫忙,但他本人還是累得沒精力回后院。
年二十九的時候,終于諸事忙盡,一切安排妥當,他坐在屋里看到云雅慧穿著鑲兔毛的對襟棉襖,仰著頭指揮著小丫頭貼福字,一張小臉陷在毛茸茸的豎領里,迎著冬日的暖陽,晶瑩剔透。
云雅慧帶著小丫頭們貼好福字,搓搓手捂著臉跑進門,一抬頭就看到淮安王盯著自己看,便笑道“王爺看著我做什么”
淮安王笑“你今日這衣服不好。”
云雅慧低頭看看自己的淺綠新棉襖,這是府里最新給做的,怎么不好了
淮安王“要是大紅的,就更喜慶更襯你膚色了。”
云雅慧頓時翻了他一眼“王爺說笑了,奴婢是什么人,怎么能穿大紅”這種朝代對衣食住行都有嚴格的等級制度,皇家、公侯有專屬的服裝布料和顏色,還有各種規制,士農工商也有各自的規定,譬如商人,縱然家中富可敵國,依舊不能明目張膽地穿綾羅綢緞,住超過規定的大宅院。
在南邊,很多富豪的商人都是里面穿綢緞,外面是普通布料,不敢顯露在外。
而云雅慧她們這些婢女,日常衣服的顏色也是有規定,一般以綠、藍、灰、土黃等色彩為主,主子賞賜則另說,府里做的衣服,顏色亮麗點優先給地位高受寵的,顏色不好的則統一款式發給普通下人。
云雅慧今天這一身衣裳已經是顏色最好看,款式最新潮的了。
親身經歷過這些等級懸殊的生活,她其實很理解原主雖然受過現代教育卻還是自欺欺人踏入了王府后宅,為奴為婢豈止沒有人身自主權,連穿一件漂亮衣服的權利都不一定有。
淮安王這才想起,其他各處的貼身侍女有女主子賞賜,他這邊自從王妃去世后,很少有人賞賜他的侍女了。
“怎么不能穿了,大過年的就是要喜慶,這些綠的藍的,看著多沒意思,小魏子”他高聲喊自己的貼身內侍。
小魏子在門外應聲,快步進來。
淮安王“去問王和,府里還有沒有鮮艷的衣裳,給正院的下人都做些亮眼的衣裳,灰撲撲的,看著多沒年味。”又指了指云雅慧,“給錦云做一身”
云雅慧看著話戛然而止的淮安王,有好看衣裳當然高興,但是這位王爺可別特意給她做什么出格的衣裳
淮安王看著云雅慧緊張的神情笑“錦云這一年勞苦功高,多做幾件,衣服款式回頭送去,你先去和王和說,看能不能年初一趕出來。”
云雅慧看著小魏子快速跑出去,無奈地對王爺說“您這也太想一出是一出了,眼看著就是年三十,這么多人的衣裳外頭買都買不到。”
淮安王揮揮手“王和辦得了給本王準備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