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吃食之前,云雅慧去找了六皇子隨侍的兩位太醫,兩位太醫一個姓張一個姓趙,這次趙太醫不在。
“有個淮安的親戚有喜事,趙太醫喝喜酒去了。”
云雅慧驚訝“原來趙太醫是淮安人氏”
張太醫笑“倒也不是,剛好這個親戚定居淮安,到了一處地方就聯系上了。”
云雅慧只覺得巧,沒放在心上,問了六皇子的用藥情況和禁忌,又去找了負責客院的廚房管事,得知六皇子即便到了淮安,飲食都一律照著京城的食譜來,仔細數數,也不過七八種食材,做法也求穩不求新,很固定單一,和食不厭精的淮安王一比,皇城備受寵愛的六皇子反而無比可憐。
她將此事告知了淮安王,淮安王一聽便準了。
宮里那些人的行事作風,在里頭住過的都了解,他們這些主子雖然是人上人,威風得很,但實際上也被糊弄得死死的,就算他父皇,想吃一道登基前宮外吃過的家常菜,都要被一套套的諫言拒絕。
那時候他不知道,只覺得當皇帝也不容易,待出宮自己管理一方,他就懂了。
他們哪里是覺得這道菜耗費大,他們是不愿意給皇帝開這個頭,怕有了第一次點菜就有第二次,御膳房就無法輕松了。
同樣,在六皇子身上,宮里這幫人就是怕擔責任,反正良藥苦口,藥膳保證效果便可,哪會絞盡腦汁琢磨口味創新菜色,豈不是自找麻煩。
越想,淮安王越憐愛這個六弟,囑咐云雅慧這段時日在客院那邊多花點心思,但也不忘了叮囑“行事前該和太醫確認的都要去,別誤了景祥王。”
云雅慧明白,這是避免出事擔責任。
各方通了氣,云雅慧開始變著花樣給客院送膳食,從一日三餐到下午晚間點心,花色百出,口味清淡卻不會平淡無味,或鮮美或清爽,將淮安菜的特色展露得淋漓盡致。
如此下來,入冬時,六皇子竟然微微胖了一點。
這是三年來頭一回。
淮安王立刻將此事寫信告知了皇宮,六皇子自己也報了平安信。
春節時,宮里頭一回送了滿滿兩船的年禮賞賜,兩個王爺一人一船。
不像六皇子第一次收到京城年禮,淮安王往年都有,因此對比鮮明,今年不僅東西多而且價值更高。
幾個王爺之間都有消息流通渠道,淮安王知道,今年自己和六弟是最特殊的。
被頂頭上司以及親爹表彰夸獎,淮安王自然高興,對于此事的功臣云雅慧,他也很大方地著重賞賜,讓滿府下人對云雅慧羨慕不已。
不僅淮安王這邊,六皇子也給了賞賜,他比淮安王還實在,皇帝賞賜的適合女眷用的布匹,他直接讓人抱了幾匹過來,還有不少銀錢。
云雅慧有了這些,未來幾年都可以名正言順地穿綾羅綢緞。
過了春節,南方反而更冷了,六皇子今年堅強地挺過了年前的寒意,卻病在倒春寒里,客院一下子都緊張起來,氣氛大變。
唯一不變的可能就是六皇子本人了,云雅慧有時候陪著淮安王去探視,六皇子穿了一層又一層,屋里燒著銀絲炭,空氣里飄著淡淡的苦藥味,他則與往常一樣,靠在榻上聽內侍念書。
踏青節那天,六皇子身子好了許多,淮安王過來詢問下午能否出門,踏進屋,就聽到那內侍朗聲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