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柳將點翠釵遞到容妃眼前“母妃,你瞧,阿正送你的壽禮。”
容妃回神,接過釵子看,眼神閃過驚訝。
蕭柳扶著她的肩膀趴在她肩頭“這蝴蝶點翠釵,和您年少時錯失的那一支像不像”
自然是不像的,都過去二十年了,首飾花樣不知道翻新了多少次,那時候的造型早就過時了。但是,李正言的心意卻能清晰體會到。
容妃摸著釵子上的蝴蝶翅膀,嘴角緩緩露出一抹笑“像像極了”
蕭柳高興地接過釵子“我給您簪上”
一邊簪一邊假做抱怨“阿正還沒給我買過禮物呢。”
李正言面色發紅,看著她訥訥無言,后知后覺想起來,還真是如此。
容妃從鏡子里看到兩人神色,心情莫名輕松了一些,說女兒“你莫要總欺負人。”
蕭柳嘟嘴“明明是事實,怎么成了我欺負人了”
李正言也忙說“是我想的不周到。”
這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真是木頭都能感覺到兩人之間的黏糊氣氛。
原本心如枯槁的容妃硬是被兩人逗得臉上多了一絲笑容,然而想到不久以后女兒要面對的命運,所有的笑意便瞬間消散無蹤,反而是加倍的痛與恨。
縱然如此,該出席的晚宴還是要出席,母女二人遲到了半程,最終進了宴場。
此時,容妃和娘家人沖突的事情在場人恐怕全都已經知曉,晚宴熱鬧又冷清,人人笑著,又人人心不在焉。
于繁華之處聽悲音。
蕭柳看著這一幕,心中突有這樣一份感覺。
親生母親帶給容妃的打擊有些過分大了,生辰宴后,容妃越來越冷硬,竟有一份無欲無求的感覺。
蕭柳看得膽戰心驚。
她想和容妃聊一聊,但容妃每每見到她就有了笑影兒,讓她想說的話都被堵在嗓子里,一時說不出來。
和親的日子定在九月十五,時光一寸寸流淌,蕭柳和親出發的日子近在眼前。
九月初九重陽節,皇城里又彌漫著過節的喧囂,蕭柳和往常一樣,守著容妃過節。這段時間,蕭柳完全接過了容妃這邊的事務,慢慢展露出自己的管理能力,讓容妃漸漸相信自己的女兒已經在她不注意的時候成長為一個可以為她遮風擋雨的人。
而在外界看來,這對母女依舊凄凄慘慘戚戚,無人關心在意,母女兩人也不和任何人來往,似乎都珍惜著最后的日子,守著對方,旁的絲毫不理會。
而今天的內殿,與平時并不相同。
“母妃,那邊吃的用的都準備好了,出去后您不用掛念我,我和阿正會在合適的時候離開和親隊伍回來找您團聚。”
容妃握著女兒的手“一定要去和親嗎你跟著母妃一起走吧,什么天下大義,這天下誰又曾對得起我了,為什么要我的女兒為天下犧牲呢”
她緊緊抓著蕭柳的手不愿放開,越臨近和親日越不能平復心中的不甘。
憑什么所有人都趴在她們母女身上吸血吃肉憑什么讓她的女兒去換天下太平
蕭柳抱著她安慰“母妃你信我,我不會真的去和親的,大遼軟弱,想要跪在地上求一時安穩,我偏要逼他們站起來。現在我走了,他們還能再找一個無辜的女子和親,二姐姐的悲劇還是會一次次上演,我偏不,我要讓這些軟弱無能的君臣狠狠栽一個跟頭,讓他們知道,回家欺負女人,女人也不同意。”
容妃望著女兒,久久說不出話。
李正言從外面進來,催促“該走了。”
蕭柳拉著容妃的手“母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