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覺得蕭柳該折騰的已經折騰完了,靜靜等著正日子到來兩國的戰爭徹底告停。
蕭柳突然給皇帝上書,請求袁家大舅舅送她前往魏國和親。
袁家如今家主是蕭柳的外公,容妃的親爹,但他年事已高,只頂著一個榮譽頭銜并不參與朝政。真正主事的人是袁家老大,也就是容妃的大哥,蕭柳的大舅舅。
這位袁家大爺,是袁家的頂梁柱。
蕭柳的請求言辭懇切,表達了一個剛失去生母的小女孩希望由親舅舅送她遠嫁他國的殷切心愿,皇帝看了只覺得心生惻隱,越發愧疚于小女兒。
袁家自然極不愿意,但他的對頭們卻覺得五公主心愿是人倫常情,五公主肩負兩國和平,為大義犧牲自我,何不滿足她這么一個小小的心愿
九月十四,袁家大爺隨和親隊伍送嫁之事由皇帝親口定了下來。
袁家對蕭柳恨得咬牙切齒,一致認為蕭柳包藏禍心,不可能只是因為舍不得外祖家人才叫上了舅舅。
然而圣旨已下,就像蕭柳當日被退親和親一樣,誰也無法更改了。
九月十五,蕭柳登上和親的馬車。
皇帝帶著眾臣在正陽門送嫁,正陽門的大道兩邊是氣宇軒昂的御林軍。蕭柳身著嫁衣,一步步走到馬車邊,身邊是面色微微蒼白的李正言。
他扶著她登上馬車。
她反手將他拉進了車里。
人群里有驚呼聲。
和親馬車有特定的規格,其意義如同公主閨房、新嫁娘的喜轎,只有公主和她的侍女才能入內。五公主竟然眾目睽睽之下,將一個大男人手拉著手拉進了車內
車簾晃動,許多人忍不住好奇地想要看一看內里景象。
皇帝面色黑了一黑,撇開眼,裝作什么都沒看到的樣子,下令啟程。
車內,蕭柳正將腦袋湊到李正言面前“這鳳冠重死了,阿正,你快幫我解下。”
李正言扶著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研究怎么拆掉這一重重的首飾“應該讓絮兒來,我怕弄疼你。”
“算了吧,絮兒淋了雨病倒至今沒恢復,讓她再歇幾天。”
李正言笑笑“你若疼了與我說。”
馬車緩緩前行,車內毫不避諱的說話聲偶有傳出,但緊隨兩邊的侍衛面不改色,仿佛什么都聽不到。
袁家大爺騎著馬跟在隊伍的中后方,他的官位本該去前方打頭,然而他是文臣,不擅長騎馬,偏偏那主事的周家對頭故意給他安排了馬匹,存心戲弄折騰他。
袁家舅舅一邊忍著大腿根的摩擦一邊力持穩重不至于大庭廣眾之下丟人。
蕭柳掀開簾子一角往后看了一眼,心滿意足地坐回來。
她就知道,只要把這位大舅舅放進和親隊伍,不需要她出力,那位袁家死對頭就能把他折騰得夠嗆。
她這個和親隊伍啊,可不是一般的復雜。
袁家臨時安插的人、周家的親信、她的侍衛、不甘心求和的將領這一路且熱鬧著呢。
馬車剛出京城城門,速度降了下來,有侍衛前來稟告“二公主前方長亭等您,您見嗎”
誰不知道二公主和五公主不和今天這時候特意來長亭等候,是為了來嘲笑五公主和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