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末尾,幫蕭松加了一句平安。
蕭柳看得嘴角上揚。
兩人相處久了便都了解對方的性格,伍正言知道蕭柳心思細致,家書便好消息壞消息什么都寫上,以便讓自己的“平安”顯得更加可信。倒也不是說他真的撒謊了,只不過他知道怎么寫,能讓蕭柳安心。
蕭柳卻也知道他如此寫的心意,看完了信,還是找平洲王打聽了一番,確定他的確平安無事這才徹底放心。
她寫了一封回信,厚厚一疊,八成是她在懷東的瑣碎日常,今日吃了什么點心,甜的咸的,好吃難吃,今日什么花開了謝了,下雨了天熱了我設計的武器馬上就會量產送到你們手上了我想你了
信到伍正言的手上是一個月以后,那時,西北軍已經收到了關于新兵器的消息,軍伍一片歡騰,伍正言握著劍在大營外守夜,看著頭頂的明月,心中自豪不已。
也思念不已。
自大遼和魏軍撕毀和談,交戰半年,魏軍驍勇,遼軍悲憤,雖然失去的國土依舊不曾收回,但大遼再也沒有失守一城一地,兩軍僵持在原地,各有勝負。
蕭柳設計的新武器一出現,猶如給遼軍注入了新血液,西北軍武力暴漲,竟一連三次都打了勝仗,將魏軍打得應接不暇。
又三個月,士氣大漲的西北軍收復了第一個城池,隔了一個月,寒冬過年前,第二個城池也重回大遼。
沒有大遼賠款又遭遇新武器的魏軍漸漸露出了隱藏背后的弱點,頗有點后繼無力的味道。
西北一片歡欣鼓舞,大勝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飛向京城、飛向大遼各地。
西北大勝,魏軍的后繼無力可能有人發現有人沒發現,但是傳說中的新兵器卻是人人都聽說了,一時之間,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平洲王身上。
京城最為理直氣壯,要求平洲王府上交新兵器的所有設計稿件,還想平洲王府進獻一批軍械,朝廷正和各地藩王惡戰,急需要支持。
平洲王厭惡得很,設計稿沒問題,兵器哪里去找魏軍雖然連失兩城,可依舊虎視眈眈不可小覷,這一年打仗,西北傷亡也同樣慘重,朝廷根本沒有撥多少軍餉,如今竟然還倒過來問他們要
蕭柳倒是很平靜,向平洲王府攬了這差事。
她做起了兵器買賣。
朝廷也好,各地藩王也好,誰想要最新款的兵器,就問她來買,賣不賣就隨她高興。
你是皇帝又如何如今這天下有幾人聽你的你是藩王那也沒事,咱們都是割據一地的藩王,你給錢我就賣你武器。
為富不仁的多收錢,仁義之軍少收錢,收多少錢賣多少價格都是她一句話說了算,隨著她的心情來。
西北戰事十分關鍵,目前勢力分散的各方都指望著平洲王府拖住魏軍,而且平洲王府聯通西北軍是當前武力最強的藩王,無人敢得罪。
一個個敢怒不敢言,只好順著蕭柳的規矩來,皇帝親哥也不例外。
平洲王和世子兄弟看得嘆為觀止。
蕭柳那是撐著他們平洲王府的大旗,行著不要臉的斂財之事。
但被扯了虎皮的他們,看著竟然莫名覺得很爽。
也就是這時候,外界隱隱約約得知,那命途多舛的五公主竟是真的留在了平洲王府,還掌了一點權。
一時之間,蕭柳的名聲奇差無比,所有人都猜測,蕭柳和平洲王世子或者二公子有染,更甚者,猜測蕭柳和平洲王有所勾搭。
二公子原本馬上要成婚,結果遇到了國孝,媳婦又飛走了,正郁悶著呢,無端端沾染上了這種桃花緋聞,更是氣吐血,每次看到蕭柳就躲得遠遠的。
他有時氣得大聲吐槽,蕭家人晦氣
蕭柳聽了也不惱,笑瞇瞇地湊上去扯住他的袖子,故意掐著嗓子說話“二哥哥,你就這么討厭我呀”
二公子臉色發綠,趕緊撕開袖子躲得老遠“找你的伍正言去,天下沒有第二個男人受得了你這個女人。”他們全家男人都被外界懷疑成了她的入幕之賓,任由她折騰至關重要的軍械庫,平洲王府第一次陷入這種堪稱淫亂的緋聞。年紀尚輕的二公子臉皮薄,只想撇清關系。
自從伍正言從軍,蕭柳展露出來的一面讓所有人震撼,聰慧、兇狠、冷靜、城府一般男人的確再難以把她當成一個柔弱女人看待了。
只有某個人,還在想盡辦法一封一封地送來平安信。
只是隨著伍正言漸漸有了戰功往上升職,開始隨著軍隊不斷轉移戰地,信件間隔的時間越來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