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頓時笑了開來,如果她還有心,恐怕現在從心口暖到了四肢百骸。
“傻小子,我可幫不了你,幫你去嚇那些混蛋還行,怎么幫你媽媽呢”
小鬼抬頭看李沖陵“哥叔叔,你帶我們一起走行不行”
李沖陵看向林宛。
林宛聳了聳肩“你不是問我想怎么處理骨灰嗎你幫我撒到大海里去吧。別撒在內陸,到處是人,把人嚇到惡心到了不道德,等你有空的時候,去趟海上,幫我撒在海里,干干凈凈,一了百了。”
李沖陵沒什么為難,點頭應下。
林宛攬住小鬼的肩膀,笑著說“為了監督你,在此之前我只好跟著你了。”
李沖陵看了看兩鬼,無所謂。
“走了。”
林宛低頭對著小鬼一笑“走解放了”
吳泗眼睛噌地亮了起來,“哇哦”一聲飄了起來。
李沖陵帶走了骨灰盒,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了這一大一小肆無忌憚的笑聲。這實在是有些違和,他行走民間那么多年,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鬼魂,死了,卻又像活著那樣活著。
他想了許久,想到一個詞生活氣息。
這兩個鬼,在這個囚籠里日子過得很是平靜,生與死看不出差別。
吳泗飄到墻邊下意識停了下來,怕被撞到這也是李沖陵觀察到的特異之處,一個鬼,至今以為自己還是個人,下意識走路,怕被墻撞,見了人就躲在另一個鬼身后
李沖陵扭頭看向笑看著小鬼的林宛,所有的解釋只在這個女鬼身上。
小鬼停在墻腳“咦”了一聲,彎腰去撿什么東西,撿了好幾回,才想起自己是鬼,摸不到實物。他下意識抬頭找林宛“這里有一顆大白兔奶糖”
林宛驚訝,走過去看,果然是大白兔奶糖,不過已經碎裂了,邊上還有不少黑色碎片。
她抬頭看了看天花板,看到了那個破碎的攝像頭。
李沖陵轉身看著她們,林宛則點點那顆奶糖揶揄“大師原來愛吃奶糖大白兔”
李沖陵面無表情地往外走,不等她們了。
林宛低聲笑,喊吳泗“走,小鬼,讓大師給你買奶糖吃”
吳泗笑嘻嘻地跟上去。
小鬼跑得快,率先跟著李沖陵出了門,林宛跟在后面,臨出門時回頭看了看那個破碎的床墊。骨灰盒放在床墊的左側,仿佛一人睡在一邊,這個位置不知道有什么講究,但是在這個雙人床上實在是諷刺得很。
她慢慢走出去,看著前方一身黑衣身材修長的男人。
這人像深海,難以窺測,但她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不好的因素,雖然前世的原主最終湮滅在他手中,但這人應該的確是個正派的人。
原主在這里瘋掉之后,造孽太多,怪不得別人。
男人走著走著停了下來,看向身側的房間。
林宛走過去“怎么”
李沖陵看向房間里的相片“這上面有你的魂力,你用它做過什么”
林宛“害人,你要替天行道嗎”
李沖陵瞥她一眼“要不要處理掉還是留給你丈夫。”
林宛被后半句話惡心到了,懷疑這家伙是故意報復。
“處理了”
李沖陵走進去,拿起相框,將相片取了出來,林宛也不知道他怎么做的,那照片就無火自燃了。
湖邊的蔡遠凡瞪大眼看著這一幕。
林宛看著滿臉笑意的容貌在火中漸漸消失,問“為什么我能通過它和外界溝通那時候我還不能從骨灰盒里出來,只是試著修煉,誰知道一時心境不穩,有靈力溢出,傷到了我媽。我媽說看到相片眼睛動了,嚇得再也不敢來了。”
李沖陵揚了手里的灰燼,轉身往外走,嘴里說“你當時心神都在你母親身上吧,一時失控就朝著她去了。”
他走到門外,回頭看一眼門內“這個房間是特意選的,和臥室骨灰盒相連相通,你以為自己在這里,想逃走的時候也一直在這里琢磨突破口,而實際上,這只是個障眼法。”
林宛慢慢瞪大了眼,恍然大悟
好奸賊的張玄鳴
李沖陵看了一眼頭頂的攝像頭,往樓下走去,一邊走,一邊左手畫符,走到樓梯口時,食指中指并點在那幾次沾血的石雕上,微一用力,再順著石雕的紋理緩緩下滑,又畫了幾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