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白“一般情況下,都快死了的重傷,想要恢復到從前是很難的,但是,誰讓你遇上了我呢。”
陸無衣眼睛一亮“你有辦法”
江知白抽出腰間的簫轉了一圈,拍拍手心“自然是有的。你好好配合我養傷,我保你恢復如初,到那時,你想找誰報仇都可以去。”
陸無衣從沒露出報仇的心思,聞言靜靜望著他“我何時說要報仇”
江知白詫異萬分“你不想報仇這些人不分青紅皂白滅你滿門,你不想為死去的爹娘兄弟,山莊上上下下百余口討回公道”
陸無衣沒有說話。
江知白仔仔細細地觀察著她的神色,確認“你不想報仇,那想做什么找個安穩的地方躲起來,隱居鄉間”
陸無衣垂下眼“你覺得我該去報仇”
江知白誠懇地說“這世間,懦弱是沒有隱居之所的,你進一步,敵人退一步;你退一步,敵人進三步,退到最后,你尸骨無存。”
陸無衣問“你也被人逼過嗎”
江知白笑了一聲,轉身在室內踱步,步態懶散“我我初出茅廬能有什么仇家只是這樸實的道理,人人都懂吧你想做個縮頭烏龜,也不是不懂,不過是不敢面對罷了。”
陸無衣“你不曾被人逼過,怎么知道被逼之人的心情”
江知白停住腳步,側頭看過來,盯著她看了半晌,聳肩“隨你,既然你想茍活,你自去便是。”
陸無衣叫住他要離開的腳步“你不打算醫治我了”
江知白頭也不回“我忙得很,哪有空天天留在這破客棧當牛做馬。”
門吱呀打開,又砰地關上,可以聽出離開之人的不快。
陸無衣望著床頂,好奇這人為什么會不高興。恨鐵不成鋼還是他和六橋山莊有什么淵源為何言語之間,明確希望她恢復武功為家人復仇救她,到底是出于好心還是有其他意圖。
但不管如何,這人應該不是背后之人那一派的,沒有人會攛掇仇人找自己報仇,像她這樣軟弱膽小的更好拿捏不是嗎
然而排除了最重要一個懷疑,陸無衣躺在床上又開始憂慮起來。沒想到這人的反應會這么大,直接就被氣走了,那是不是,以后自己真的沒人管了
她似乎要給自己開方抓藥治病了
胡思亂想中,陸無衣體弱漸漸睡去,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天光大亮。
屋子里有讓人肚子咕咕叫的油條豆漿香味。
她捂著肚子,緩緩坐起身。
床對面的桌上,的確擺著一個托盤,上頭放著一碗豆漿,一盤油條。
肚子又叫了幾聲。
一道輕笑傳進來,昨日恨鐵不成鋼怒而離開的白衣男子又沒聲沒響地走了進來。
“醒了餓了”
陸無衣看著他,沒說話。
江知白走到桌邊坐下,端起豆漿喝了一口“嗯,這西施坊的豆漿可真香。可憐你慘死的弟弟,他再也喝不到這又香又甜的豆漿了,而他的仇人卻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吹著牛說自己殺了陸家幾口人。哦對了,我昨晚出門,還看見了洪湖派弟子呢,他在杏花樓抱著姑娘,說自己如何威猛無畏,一刀就把陸展文砍成了兩節,那也是個妙人,能把殺人和與姑娘結合得天衣無縫,那些話啊”
陸展文是山莊大弟子。
陸無衣手握成拳,冷眼看著他“不要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