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陌生。
好像那個被他們害得支離破碎的小家,在他們的眼中根本算不上什么。
而他于禮,也是不用記得的存在。
然而促使他最終下定決心的并不是步家人的態度,而是
“步行舟,你還記得那個帶著毛線手套的中年男人嗎”
步行舟想了想,才悶悶地笑了聲。
他的眼神像是在嘲諷,漫不經心道“你該不會說,做出這一切,是為了那件事”
“于禮,我從來不知道你有這么爛好心。”
“如果真的這么正義,那當初你為什么還幫我說謊”
三年前幾人曾相約參加了一場飆車賽,本是晴朗無云的天氣忽然下起了蒙蒙細雨,但由于事發突然,活動還是繼續舉行了下去。
天色昏暗視線受阻,加上路面濕滑,意外就這樣發生了。
步行舟沒能剎得住車,當場撞死了一個騎著三輪車拉貨的中年男人。
那個男人死的時候,手上還帶著應該是家里人用毛線給他織成的手套。
這件事本應是步行舟的全責,但由于事發路段沒有監控,加上他母親的出手,最后變成了中年男人占主要責任。
步行舟就這樣逃脫了法律的懲罰,只賠了點錢就了結了此事。
后來他聽說好像中年男人的家人并不愿意接受賠償,而是要求重新調查此事,尋找證人證明是他的主責,想要把他送去坐牢。
鬧了陣,那家的孤兒寡母不知道為何突然銷聲匿跡了。
步行舟也沒再去管這事,估計是他母親那邊又有了別的動作。
所以他才說于禮可笑。
如果真的這么好心,那大可去給那家人作證,成就心中的正義,又何必拖到這個時候。
“你現在折磨我,有用嗎”
步行舟勾著唇反問。
于禮搖了搖頭“不,這件事并不是主要的原因。”
“那是什么”
“這只是個導火索而已,讓我不再動搖報復步家的決心。”
這對兄妹和他們惡心人的父母一樣,已經從骨子里壞透了。
“呵。”
于禮拎著酒瓶,把剩下的威士忌澆到了步行舟的傷口上。
看他臉色愈發蒼白駭人,于禮語氣森冷地問道“于蓉你還記得嗎”
步行舟短暫地愣了下,而后恍然道“原來是你竟然是你。”
他是知道自己父親在外面有一個兒子的,不過由于情況特殊,他雖心有芥蒂,但并未記恨自己的父親。
畢竟那也不是出于他父親的本意。
“真是難為你,在我跟前當了這么久的狗,忍得是不是很辛苦”
面對步行舟的挑釁,于禮眼中像是淬了冰,他取回匕首,正準備發泄心中的恨意時,就聽見步行舟再度開口。
“也是,被一個能做出給別的男人下藥,然后以肚子里的孩子作為要挾,趕著和不愛自己的男人結婚的女人養大,你長成這個樣子我也能理解。”
于禮的瞳孔微縮“你什么意思”
“讓我猜猜,于蓉是怎么跟你說的。”
步行舟喘了口氣,接著道“她是不是告訴你,步振峰拋棄了懷著孩子的她,為了前途和我母親結了婚。”
“而我母親,是這場愛情故事中令人痛恨的小三,不僅搶男人,還不放過她,害得她早早死去”
于禮沒有說話,但他的表情卻出賣了他的內心。
方幼青眼神閃爍著,靜靜地看著劍拔弩張的兩人。
“對嗎”步行舟問。
不知過去了多久,于禮啞著嗓子道“我不會相信你信口胡說的話。”
步行舟輕笑“真可憐,在恨意中長大,應該沒有人全心全意的愛過你吧。”
“你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