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后窗翻進來的男子穿著一襲黑色衣袍,他身形不穩,踉蹌了幾步,腰腹處有一道深可見肉的傷口。
月光照在了他沒有兜帽遮掩的半張臉上。
翩然君子,眉目如畫。
縱是此刻形容狼狽,身上滿是血污,也難掩他的風華氣質。
方幼青握著劍的手一時不穩,長劍跌落在了地上,發出“哐當”一聲脆響。
可她卻顧不上撿起地上的劍,臉色喜憂交加,眼中也彌漫起了水霧,小跑著上前扶住了幾欲跌倒的青年。
“師兄”她的聲音是顫的,大概是不敢相信眼前的就是消失許久,生死未卜的辜懷素。
可她又忍不住心中的關切,扶著他坐到了床腳,慌亂地從儲物戒中翻找著治療外傷的藥品,“我這里有藥,師兄你別怕,不會有事的,會好起來的”
她絮絮叨叨地對著面色蒼白如紙的男子說道,手中動作不停。
忽然間她的手被握住了,斜靠在床尾的男子痛苦地喘息了一聲,眼神眷戀而懷念的望向她。
他伸手碰了碰她的臉,氣若游絲地開口道“終于再次見到你了”
“青兒”
話音落下之時,他便徹底失去了動靜,身體也無力地滑落到少女的懷中。
方幼青身形晃了晃,穩住辜懷素的身體,把他安置在床鋪之上。
他的脈搏虛弱如游絲,讓方幼青顧不得思慮其他,連忙輸送著靈氣為他續命。
待到辜懷素的狀態穩定了些時,她的小臉上已經全是涔涔汗珠,唇色也因靈氣的消耗而變得蒼白異常。
但這些她都不在乎,而是緩了口氣,眼神堅定明亮的注視著床榻上的青年,開始著手為他上藥。
可靈氣好輸,傷口難治。
辜懷素的這道傷口,恰好傷在了腰腹之上,若是想為他上藥,無法避免要將他上半身的衣衫全部解開。
方幼青站在他身前犯起了難。
在靈力的作用下,傷口處流血的速度緩慢了不少,可仍未停下。
方幼青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將手伸到了男子的衣襟前。
只是她摸索了好半天,久到青年緊閉的雙眼間眉頭都皺了起來,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開他身上的衣服。
“怎么會這么結實”
她踱步到桌前,撿起了被她遺忘在地上的佩劍。
心一橫,對著青年的衣服劃了下去。
“師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事從緊急,我真的沒別的意思,你等下醒了可別怪罪我”
有了口子,她撕開對方的衣服,側著臉,用余光為他處理腰腹處的傷口。
等到綁好繃帶,她總算松了一口氣,連忙用被子把男子裸著的上半身蓋住,頭也不回的跑到了桌子旁背對著他。
“既然找到了師兄,那無雙城城主舉辦的宴會,自然是不用去了,明天該怎么帶著師兄趁亂離開呢”
她自言自語,出神地望著面前的茶壺,似乎要將它看出個花來。
因此她也就沒有覺察到,在她的身后,原本昏迷不醒的男子,悄然睜開了眼睛。
若是她能對上他的視線,便絕不會把床上之人和辜懷素認錯
盡管他們共用著一具軀殼,可眼神卻是截然相反。
那不是和她一起長大的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