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偽裝已經撕去,逐夜豈能如她的愿
一種難以言說的憤怒席卷了他的神智,他費勁力氣壓下,從喉嚨中擠出喑啞的聲調“走現在就離開這里別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他睨著她,眼神森冷得可怕“希望我們不會有再見的機會,否則”
他絕不會再好心讓她從他身邊離開。
逐夜甩開她的手,轉身拂袖離去。
他若是想走,沒人能攔得住他。
但下一秒,一道熟悉到令他深惡痛絕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前。
來人穿著玄色勁裝,長發高束在腦后,氣勢凜然,猶如出鞘的銳利劍刃。
他手執長劍,眼神漠然地和他對視,逐夜忽地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俞、江、寒。”他一字一頓道,回頭看向披著狐裘,臉上絲毫不見任何激動神色的少女,微瞇著眼睛道,“是我小瞧了你們。”
她的表情已經證明了一切。
俞江寒出現在這里,有她的一份功勞。
逐夜想起路途中出現的種種意外。
錯,錯了,刻意而為的事,如何稱得上意外
“原來你不動聲色地陪我演戲,只是為了讓俞江寒跟上我們,然后抓我么”
他拊掌大笑“有意思,有意思極了”
“你就這么相信俞江寒的實力,覺得光憑你們倆,就能把我帶回去”
司命薄在他手中顯出,逐夜的視線掃過兩人,定格在了不遠處的青年身上。
他單手掐訣,笑容危險,司命薄隨著他口中吐出的法咒展開,漂浮到半空之中“送死的人少見,十個我不嫌多,一個我也不嫌少。”
這次離近了方幼青才看清那些從司命薄中散出的黑絮究竟是什么。
卷軸上晦澀難懂的文字逐漸脫離,像是有生命一般復制增多,變成黑色的絮狀生物,向四周擴散。
而后找到目標,匯聚成一團,向俞江寒所在的位置涌去。
逐夜快意地笑了起來。
別的他不清楚,但他唯一清楚的是,無論是他還是辜懷素,心中一直都有對俞江寒欲殺之而后快的念頭
“你拿什么和我爭”他惡劣地勾起唇角,好整以暇地等待著俞江寒成為司命薄中的一縷亡魂。
想了想,似乎是不夠滿意一般,他拔劍出鞘,想要加速對方的死亡。
但在他邁出腳步的那一瞬,一柄閃著瑩瑩藍光的劍刃從他的胸膛處穿出,鮮血噴涌而出,浸潤了他的白衣。
他垂下眼眸,忽地有些不合時宜地想到他其實原本很討厭白色的啊。
怎么就變了呢
司命薄失去控制,從半空中飄落到地上,俞江寒周身的黑絮也同真正的煙霧一般,被風一吹,很快就散去了。
逐夜握住穿透了他胸膛的劍刃,哪怕掌心被刺破了也毫不在意。
身后執劍的人像是意識到什么一般,慌亂地把劍從他胸膛處拔了出來。
她的聲音帶著明顯地顫抖,說的話也顛三倒四“師兄對不起,不你是逐夜魔君你不是我師兄我師兄,我師兄,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她嗚咽著撲到他身前,捂住他在不斷流血的傷口,手忙腳亂地向上面撒著藥“對不起”
“你真是個騙子”
唇間的鮮血順著嘴角流下,和胸膛處的傷口汩汩冒出的血流混合在一起。
他分不清是他的身體冷,還是心更冷。
“俞江寒對你而言,就這么重要”他用手死死地握住她手中沾了血的劍刃,聲如泣血,“重要到你可以毫不猶豫地為了他,把望舒劍插進和你一起長大的師兄的心臟。”
方幼青顫抖著身子,丟下手中的長劍。
逐夜不依不饒,欺身上前,將她逼得步步后退。
“你好狠的心啊”他的眼中已然分不清愛與恨到底哪個占了上風,“你當真對我一絲情誼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