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陸陸續續逛了不少小的景點,到了后面,白玉京已經很明顯的感覺到了身旁女子的疲意,不過她始終沒有開口罷了。
白玉京知道,那自然是為了陪他多逛一會兒。
他本想再等等,看看對方能夠撐到什么地步,可當再一次對上她的目光時,白玉京卻是控制不住的開了口。
“殿下,我們回去吧。”
女子先是詫異片刻,而后松了口氣,不過仍是很尊重他的想法的問了句“駙馬盡興了嗎若是沒有,那我們便玩個暢快再回。”
白玉京笑著搖了頭,來日方長,他自然有無數次機會再和她共賞這世間美景,并不拘泥于一時。
只是回去路上,所聽所見的一切,卻讓他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心中也升起了危機和不安之感。
“趙兄,出游乃樂事,為何你似有心事郁于心頭”
“昨日拜訪了裴將軍,卻得知將軍身體不佳,病了許久,心中擔憂難抑,還請何兄見諒。”
跟他們擦肩而過的是兩名大約二三十歲的男子,在聽到被問者說出這些話時,白玉京下意識地看了眼身旁的女子。
透過帷帽,白玉京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人的動作卻是不會撒謊的。
她的腳步頓了頓,身體緊繃,而后加快了行走的速度。
上了回府的馬車之后,她甚至沒想在他面前遮掩分毫,而是直接對隨行的侍從安排道“去裴府一趟,看看那裴衍現在怎么樣了。”
此時她的帷帽終于去下了,白玉京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微顰的眉頭,眼底擔憂的神情,以及或許她自己也沒發現的緊張。
覺察到他的視線,方幼青不知怎么就升起一種心虛的感覺。
她支吾著解釋“我裴將軍是我青龍國的鎮國將軍,自然是要關心一二的。”說道最后,聲音愈發的小了起來。
白玉京藏在衣袖下的手緊攥后又松開,半響,他露出一個毫無陰霾的笑容,伸出手輕輕地覆上了方幼青的手背。
“殿下做什么都有自己的理由,不用跟我解釋這么多,我都能接受。”
他如何不知曉,她對裴衍是有情的,說到底,不過是不愿揭開這一層薄紗讓自己難堪罷了。
只是在內心的陰暗角落,他也會忍不住想
若是沒有了裴衍該多好這樣的話,他是否就能完整擁有她的愛意了。
馬車停在公主府前,方幼青并未下車,而是讓白玉京先行回去。
在剛才,侍從松泉就已小跑著回來向她回了話“殿下,裴將軍的確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得知這一消息之后,方幼青并未過多思考,而是瞬間就下了決定。
“傳我口諭,上皇宮中把醫術最好的幾個太醫都請到將軍府,另外看看庫房中有什么珍稀藥材,全部都挑出來,也一并送過去。”
說完,她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擔憂,讓車夫立即趕去將軍府。
白玉京站在車旁拉住了韁繩,車夫有些不解地看著他,而后轉向長公主“駙馬這是要上車還是”
帶著新歡去看望舊愛,只要是個人就做不出來這種事。
她立即否認道“不上車,走。”
白玉京卻還是仍不松手。
方幼青皺著眉,有些煩躁地望他一眼“駙馬先行回去吧,我還有事要去做。”
白玉京垂下眼睫,有種脆弱的感覺,他輕聲問道“我不可以去嗎裴將軍乃國之棟梁,我”
“別鬧了,”女子回絕得很快,“這是我的私事,容不得你摻和。”
把他的手掰開,方幼青命令車夫趕緊離開,她甚至都沒有因為他還未痊愈的手心而動作稍輕一些。
“不只是今日,明日,往后的每一日,你都不能私下去打擾裴衍,聽到了嗎”臨走前,她忽地這樣說道。
白玉京緊咬住牙關,才沒讓自己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好,我知道了。”
再望去時,那載著人的馬車已經消失不見了。
你不過是裴衍的一個替身罷了,有幾分相似,還真以為自己能比得上正主同他說這話的男子笑得嘲諷。
白玉京當時還十分有力地回擊了他我已和殿下結為夫妻,只要我一直陪在她的身旁,總有一天,這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現在看來,曾經那些話聽起來倒像是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