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臉上笑容更燦爛了,絲毫沒有感覺到哥哥的勝負心,但還是比云晏更大聲、語氣更理直氣壯地回答道“我除了每天學習以外都在想阿爹”
“我、我”云晏一時之間不知道再說什么才能把阿耿壓下去,皺起眉頭苦思冥想。
引起一切事端的阿耿被事情發展驚呆了,在一邊圍觀弟弟們幼稚地吵架,隨著對話將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搖擺。最先說出的那句想念已經燒光了他的勇氣,現在都有些害羞,因此對弟弟們能夠毫不羞澀地說出那些叫人難為情的話表示十分震驚和敬仰,這些話他這輩子都說不出來,不管是對誰。
大人們哭笑不得地看著三個一直表現得很靠譜的孩子的幼稚行為,看他們越說越大聲也不制止,饒有興趣地圍觀。陸蕓花只可惜沒有攝像機把這一幕拍下來,這是多好的“成長痕跡”啊
當然啦,家長認為的孩子的“成長痕跡”就是孩子們的黑歷史孩子們都得慶幸這時候沒有攝像機才是。
“我、我也很想姐夫。”剛剛還是當事人,現在變成吵架工具人的卓儀也在一邊笑著看他們吵吵嚷嚷,突然間感覺衣擺被拉了拉,低下頭去,就見榕洋揚起小腦袋,一雙黑潤潤的眼睛認真看著他說道。
被卓儀看著,榕洋顯得有些害羞,他抿了抿嘴唇又眨了眨眼睛,聲音小小的,卻很堅定“雖然雖然沒有云晏和長生那么想你但、但確實很想你。”
卓儀的眼神倏然溫軟下來,感覺心像是被毛絨絨的小動物輕輕蹭了蹭,一片柔軟,蹲下身像是第一次見他一樣輕輕摸了摸榕洋的頭發他已經不像從前那樣,因為不熟悉所以只敢同觸碰一朵花的力度去觸碰這個孩子。
“我也很想你。”卓儀聲音低低的,像是古琴琴弦輕輕撥動,有種說不出的溫柔和緩。
他認真重復“和你想我一樣多。”
夏日的灼熱的陽光經過樹蔭變得溫柔許多,榕洋就這樣抬頭看他,一雙黑潤的眼睛里似乎墜入了點點星光。他又咬了咬嘴唇,小小的孩子低下頭似乎思索了什么,等再一次抬起頭的時候就只剩對著卓儀的軟乎乎笑容。
榕洋唇角微微翹起,比起云晏和長生要含蓄得多,但看著這一切的陸蕓花只覺得那幾乎再也沒出現過的酸澀心情又一次出現了,又酸、又苦、又軟還有一些甜,百味雜陳。
阿耿、云晏和長生還在另一邊吵吵鬧鬧,因為不知道怎么進行下去,已經不自覺換了一個話題,但三人都沒有注意到,居然就這樣吵下去了,與卓儀、陸蕓花和榕洋這邊的氛圍格格不入。
大河又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在一邊沉默著不說話,余氏和他坐在一起,似乎是在聽著云晏和長生吵架,但嘴角稍顯苦澀的微笑和時不時望向榕洋的眼神,都說明她的內心感受其實和陸蕓花是一樣的。
不如說如果陸蕓花作為姐姐會對弟弟榕洋小小年紀就失去父親而難過,作為榕洋母親的余氏感觸會更加深刻。
“阿卓一路奔波應該很累了吧。”沉默一下,陸蕓花也揚起一個微笑,嘴角眉梢都是柔意,對著卓儀、也對著榕洋說道“去梳洗一番再好好睡一覺吧起來我們吃好的。”
“好。”卓儀又摸了摸榕洋的頭頂,感覺到這孩子像是個小貓似的蹭了蹭他的手,不禁又摸了摸,起身溫和道“昨日換水路之前我稍微在客棧修整了一下不過還是需要睡一會兒,麻煩蕓花了。”
一開始是情難自禁,后來是氣氛太好,這會兒回過神,卓儀就要去向許久未見的余氏問好了,他推了推榕洋,見他表情愉悅地回到兄弟們中間,對著陸蕓花低聲說道“我去向母親問好。”
他說罷轉身就要向余氏那邊過去,卻感覺手被輕輕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