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可說來話長了。”東家邀請兩人坐下,給兩人分別倒了茶水這才道“早些年田家還只手遮天的時候那日子。”
東家說著苦笑了一下,未盡之言中滿是心酸意味“這次開壇的好酒是我家祖傳的方子不是我自夸,這酒的味道確實一絕,但也因此引來了田少爺的注意哎”
“要不是您如今我做不成什么東家不說,家里心血就這樣被奪去,叫我往后怎么有臉面面對底下的列祖列宗”他說著,再次滿懷感激地對著陸蕓花拱手致謝。
縣城中境遇相似的人不知有多少,自然不可能刻意去找陸蕓花說什么報恩之類的話,但像是今天這樣遇見了行個方便也不會有什么二話。
“啊”陸蕓花恍然,思及石奴,心中更是復雜。
陸蕓花“東家不必如此,此事我也是為了自保。”
“哎,哪能一概而論。”東家擺擺手不以為然“您雖說是自保,卻也實實在在幫了我,陸娘子實在客氣。”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卓儀坐在一旁也沒有被冷落,氣氛極其融洽。片刻后伙計終于抱著個壇子出來,將它小心放在卓儀面前。
“這是十斤六十年的陳釀紅纓燒。”東家樂呵呵道“還未開壇時候已經被訂光了,就算我手里也只留下了二十斤,這十斤算是我送二位的,可千萬不要推辭才是。”
陸蕓花和卓儀見掌柜的決心已定也就不再推辭,告辭離開。
“真是占了大便宜。”走出店外,陸蕓花拍了拍卓儀抱著的壇子,無奈搖頭。
“回頭送些回禮便是。”卓儀溫和地笑了笑,提醒道“還要買炸魚嗎”
“買,當然買我們在食攤上吃了再回去。”陸蕓花點頭。
陸蕓花感覺一早上沒干什么事情,但一看現在的時辰也到了該吃中飯的時候,家里面有大河和余氏看著,一家人吃飯什么的都不用擔心。陸蕓花想想自己基本上沒怎么在外面吃過飯,如今這油炸小魚涼了就不好吃,不如就直接在攤子上配著小魚喝點酒。
“依你。”卓儀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他知道陸蕓花心情不佳,也愿意順著她叫她高興,畢竟就算陸蕓花喝醉了他也能把她安全帶回家去。
“兩位客人請”炸魚攤上的年輕娘子見他們要坐下堂食,將兩人引到座位上,還趕緊拿干凈的布子擦了擦“二位,我們家炸小魚炸得酥脆,魚小小一個,所以都是稱重后一兩起賣。”
“給我們上半斤吧。”陸蕓花笑道。
“哎”年輕娘子高興應了,給他們倒了茶水就轉身去炸魚。
陸蕓花舉起木頭茶杯喝了一口,現在真正的茶葉還沒有發明出來,像陸村長那樣粗糙摘了茶葉晾曬后拿來喝的算是少數,像是這攤子里面的茶水是放了薄荷葉子泡出來的,帶著絲絲的涼意,非常解膩,與炸魚十分相配。
從這一點就能看出老板娘做生意確實認真,作為顧客難免有種被重視的高興。
陸蕓花微微笑了笑,仰頭喝干茶杯中的茶水,示意卓儀給她倒上酒。
熱騰騰的炸魚很快就上桌了,陸蕓花先飲了一口酒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