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蕓花睡前又去余氏屋子,三個人說了會兒話,到睡覺的點便道了夜安回自己屋子去了,陸榕洋和余氏一個屋,他們屋子極大,還分了里外兩間。
外間原是一個小書房,守夜的丫鬟晚上就睡在這以免主人有什么需要,到陸蕓花她爹的這一代早就請不起丫鬟了,夫妻二人為了照顧孩子便將外間家具全都挪走,孩子還小的時候讓孩子和他們住一起。
陸蕓花小時候也是住過的,等她大些才換了自己的屋子,本來阿娘病了以后是要榕洋和她換,她住進來好照顧阿娘,誰知道還沒搬就得風寒病倒了,就直到現在還沒換。
陸蕓花的手向袖子里縮了縮,臃腫的毛里外衫也擋不住她綽約的身姿,甚至因為這厚重寬大的衣服,襯得她臉蛋還沒巴掌大,看起來格外乖巧。
“總不能一直讓榕洋照顧阿娘,尋個日子把頂補一補,讓榕洋搬過來。”
換屋頂這活計她自己就能做,但她還是得尋個人來幫忙,因為她一上屋頂絕對會引來不必要的騷亂“王嬸那里或許可以問一問。”
王嬸的丈夫是村里唯一一個木匠,應該也算得上是專業對口。
第二日清晨。
陸蕓花這些天第一次起得比榕洋還早,她起來先是看了看灶臺邊面種的情況,第二次加水加面和好,撕成碎塊放回去,又在爐上煮上麥粥,這才注意到柴已經不多了。
“今天要去山里打些柴”陸蕓花先是下意識想,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她病得突然家里也沒壯勞力,是誰幫他們砍地柴
正巧陸榕洋也起了,看她的房門開著,又聽見廚房里有動靜,便“吧嗒吧嗒”像個小兔子竄進廚房“阿姐,我今日起晚了。”
這幾天都是他第一個起來做飯,今天起來一看飯都在灶上了,還以為是貪睡起得晚,有些羞赧。
“不晚不晚,是阿姐起得早,小孩子就要多睡覺,以后早上多睡睡,不要起這么早知道嗎”陸蕓花理了理陸榕洋亂翹的頭發,溫聲細語“先去洗漱罷,阿姐給你兌好熱水了。”
“嗯”小榕洋應下,小腿兒吧嗒吧嗒跑去洗漱,現在阿姐好了他也像是有了主心骨。
等他洗漱回來,陸蕓花一邊攪著麥粥一邊問“阿弟,這柴是哪來的”
陸榕洋剛在灶火邊接了燒火的活計,聞言一個蹦子跳下凳子“阿姐你同我來。”
陸蕓花擦了擦手跟著出了廚房,幫著陸榕洋打開院門,就見外面齊齊放著一大摞劈好的木柴,看得出砍柴的人十分細心,大小、粗細、長短都差不多,這個木柴品相極好,拿去城里賣錢都沒什么問題。
“這是”陸蕓花愣住,耳邊碎發被風吹著掃在臉頰邊,癢癢的,她撓了撓臉頰“這柴是什么時候送來的我起得早,怎么什么也沒聽見”
陸榕洋倒像是習慣了,正一點一點把柴往家里運“我也不知,還沒來得及問。”
“這樣啊”陸蕓花沉吟片刻“我等等要去王嬸家找人補一補兩間屋的房頂,阿弟,補好以后你和阿姐換個房住,阿姐也好晚上照看阿娘。”
陸榕洋知道自己年紀小,阿娘夜里想做什么都不方便,便極為懂事的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