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好明顯更加依賴她的榕洋,陸蕓花熬好了藥,她去時余氏已經醒來,可她動彈不得,見到身體健康、風寒已經痊愈的女兒時眼中一陣欣喜,努力張合幾下嘴巴想要說些什么。
她原先休養的不錯,女兒突然病了,她一時心急病情也跟著惡化,現下連說話也艱難起來。
陸蕓花心中猛然泛起一陣酸澀,有小蕓花遺留的感情,也有她自己的感同身受,她突然回憶起當初撫養她長大的外公外婆在病床上時那種心情
兩種感情交雜在一起,她瞬間鼻子一酸,淚水便潤濕眼睫,像冬日柳枝掛上的冰珠般晶瑩剔透。
她忍住沒有掉下眼淚,她變成小蕓花以后明顯感覺自己淚腺變發達了,只要心情起伏很大眼淚就會不聽話地流出來。
把湯藥放在床邊的矮桌上,陸蕓花快步前去握住余氏的手,她聲音中有種孩子對母親天然的依賴“娘親你看我現在好好兒的現已經全好了,只是個小小風寒,倒讓阿娘為我憂心,是女兒的不是。”
余氏眼珠子轉動著,仔細看著眼前的孩子,見她依舊是副弱不勝衣的樣子,臉頰雪白不見一絲血色,精神頭卻是從未見過的好,頓時眼中出現幾分欣慰,更多是疼惜。
若不是她這幅沒用的身子,何必連累女兒小小年紀撐起一個家現在女兒變堅強了,她這個做母親的除了放下心,更多的還是心疼。
還有她的榕洋才六歲,她要是去了,女兒這般容貌又未曾定親,姐弟兩沒個人護著可要怎么辦才好
余氏躺著的時候想了很多,她曾想過自我了結,好過現在白白花錢給兩個孩子增加負擔,又想著她雖說臥病在床,家里起碼還是有個長輩在的,不至于讓她的孩子們稀里糊涂被人做了主,尤其是蕓花,她撐也要撐著給她許一個能護著她、人品上佳的夫婿
陸蕓花還不知道余氏想著給她找一個靠山,她現在只想自己賺錢做家人的靠山。
她決定瞞著余氏她要去擺攤的事情,從前余氏就不讓陸蕓花出去幫忙,生怕她受欺負,要是她說了自己一人去開鋪子,余氏還不知要擔心成什么樣子。
“阿娘,湯藥已經涼了。”
陸蕓花在余氏脖頸上系了一塊厚布免得湯藥弄濕衣衫,把余氏上半身微微抬高,一小勺一小勺地喂完了一碗藥。
喂完藥后她小心扶著余氏方便好,又拿熱巾子給余氏好好擦了一遍身。雖說冬天天冷不用常常清潔,但余氏也有好久沒擦身洗澡了,她本就是個愛干凈的,只是現在身體這樣,為了不麻煩兩個孩子便從未說過自己想擦身洗澡。
本來她還擔心壓到女兒,卻見陸蕓花把她抱起時十分輕松,就像抱起來一只貓,心里有很多疑問就是問不出口,可急死人。
換了新的床單被套,又給余氏換了新衣,陸蕓花把余氏的頭放在床沿的枕頭上,自己坐在腳踏上給余氏梳頭。
一邊慢慢梳著,陸蕓花聲音帶著笑“阿娘,女兒上次風寒好了以后便感覺自己力氣變大許多,我們家放滿水的洗衣盆,從前阿爹都費些力氣才能搬動,如今女兒一個人就能端起。”
沒錯,不止是端起,她還能單手拎起來在空中輪一圈。
余氏先是一愣又是擔憂,她說不出話,陸蕓花善解人意繼續說“我沒感覺有什么不舒服,想來是哪位神仙顯靈,又或者是阿爹在底下保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