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蕓花正在儲藏室拿食材,聞言信手從籃子里拿出來一頭蒜遞給余氏,鄭重地似乎托付了一樣多么重要的工作給她“那阿娘幫我剝剝蒜罷”
余氏笑瞇了眼,接著斂下笑意鄭重接過這頭蒜,承諾般應下“好,我一定好好剝,你放心”
看余氏拿了一邊的小籃子認真剝蒜,陸蕓花也開始做自己家的飯食。
醬坊那邊吃的是鹵肉拌面,和他們自己吃的完全不一樣。
一般來說為了方便,若是家里請人做工、蓋房,都是自家人吃什么給工人們送什么。不過陸蕓花他們家吃飯菜品比較豐富,又多是米、面輪流吃,不可能給醬坊那邊送完全一樣的飯食,最后還是分開做了。
他們家今天吃的是荷葉叫花雞、香煎鯽魚、家常豆腐、芹菜香干和蘑菇炒雞蛋。
陸蕓花忙的時候也沒心思做什么新奇又麻煩的大菜,家里吃的多是這樣的家常菜。雖說現在已經到了春天,但現在又不像從前,想吃什么去市場超市找一找就能買到,目前能選擇的菜蔬種類很少,把有限的菜蔬翻來覆去地做好吃,其實也非常考驗廚藝。
整雞用油混著各式香料里里外外涂抹均勻,再用特殊手法輕柔和緩地按摩上小半盞茶的時間,雞腹腔里面塞了蘑菇和板栗仁等干貨再用簽子扎緊開口。
外表漂亮形狀齊整的干荷葉本身就帶著一股特有的香味,用水泡濕泡潤,等它彎折而不會碎的時候裹在雞身上,裹上兩層再裹混了香料、細細篩過的特制黃泥,整個放進木柴燒得差不多的烤爐里,剩下就是等待的時間。
這樣的荷葉叫花雞陸蕓花做了三只,本來家里人就多,一個個不是習武就是長身體,各個食量驚人。吃著糧食蟲子長大的走地雞本身體型就沒有養殖雞那樣大,更別說陸蕓花選的都是小公雞,三只雞再加其它菜肴可能才將將夠吃。
雞放進爐子以后今天的菜品就完成了一大半,陸蕓花順手從上次買的干菌菇袋子里找出來一個小袋子,打開后里面是灰色干蘑菇。她取了一小把出來把它們泡在水里,等著這木耳吸飽了水膨起來。
雖然模樣和從前見過的木耳不大一樣,泡發后整體呈現一種灰蒙蒙的灰藍色,但這個東西吃起來確實木耳的口感味道。
吃的時候也需要一些前處理,現在的處理手法已經很成熟了,大家一般叫它“脆蘑”,常有村民帶到縣里去賣,大些城市的干貨店子里也會有。
不過烹飪手法依舊沒什么出奇的,大家或是伴著豆醬就麥粥吃,或是煮熟了加芥末和青蔬涼拌,做夏日佐餐小菜。
做蘑菇炒蛋的蘑菇是陸蕓花昨天去攤子時候偶然買到的一些山菌,不知道哪個鄰山村子里的村民偶然在山里找到的。
照理說他們這地方現下不會有蘑菇,但山里氣溫莫測,有的深山底下帶著溫泉水脈,本身又處于山凹里,這種地方雖不適合高大喬木生長卻很受蘑菇的歡迎,對山下的村民來說更是上天的饋贈。
收來的一小筐子里面各式各樣的蘑菇都有,有一些蘑菇味道特殊,和其他菌菇同炒會相互影響,今天不會選這一類來炒菜。
若是一盤子菜里這個香那個也香,且香味都獨特濃烈,最后只會沒個重點,倒是叫哪一種吃起來都沒那么好吃。食材結合考慮的是味道口感互相襯托、互相融合,所以陸蕓花今天只選框子里肉厚且數量最多的一兩種蘑菇合炒。
干菌子做湯、鮮菌子炒,要不是今天遇上了新鮮蘑菇,陸蕓花還不會做這道“蘑菇炒蛋”呢。
叫花雞需要起碼一個時辰,陸蕓花便只泡了木耳,轉而開始做醬坊工人們的“鹵肉拌面”。她知道大多數工人因為包午、晚兩餐,會在早上直接來醬坊,空著肚子干活,因此會每天出攤回來就做了飯食往那邊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