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脫離了東面較為人煙稀少的地方后,愈是接近海岸線,行走在國道上的一行人見到的異鄉人面孔的便愈多。
穿著和人服飾和穿著里加爾服飾的拉曼人混跡在和人的隊伍之中,周圍的人似乎也對于他們的存在習以為常。這點令洛安少女與咖萊瓦有些驚訝,但也正因這樣他們也不必再藏在馬車之中,可以出來透透氣。
在稍微與路過的拉曼族裔打聽過后,他們得知雖然新京限制南蠻商船只能在部分港口停泊交易,但卻沒有限制人員乘坐和人的船舶去往其它地方。
所以來自里加爾的船雖然集中在更往南的地方,但船上的異鄉人乘客們卻借由轉搭和人的商船擴散到了更大的范圍之中。
這又是一個連傳教士們都不知道的信息。原因從那位好心解答的拉曼大叔富有特色的南方拉曼口音便可知一二這些拉曼人幾乎全都是南境城邦聯盟出身的。
帕德羅西帝國與水城艾拉雖為南北拉曼一本同源,但有些東西卻仍舊是存在隔閡的。
尤其再考慮到傳教士們的宗教背景與南境城邦聯盟的商人實際上歷來頗有沖突。
白色教會是具備絕對權威的一神教,雖然我們在談起帝國歷史時總說的時代已然過去,如今的教會日落西山不再具備以前的話語權但這只是部分專家學者的觀點。在許多地方尤其是帝國北部各大騎士團的根據地,教會依然是說一不二的存在。
把控著財富和知識的他們信奉人類需要嚴格律己避免享樂不吃俗世煙火應以自身奉獻于比人更高的唯一至高存在而商人們的想法恰好相反。
商人追求個人的樂趣與個人的財富對宗教戒律哪怕不是嗤之以鼻也往往陽奉陰違。
一方講究嚴格律己一切皆是身外之物唯獻身于神乃是最高;一方則認為應當以人為本生于人世不去享受過于浪費。
截然不同的生存哲學使得他們水火不容而介于兩者之間的貴族階級這種俗世掌權者便通常變成了宗教與資本會去爭奪影響的對象。
這也恰恰會是南境商人們所作所為傳教士一無所知的原因。
因為現如今的帕德羅西帝國貴族很明顯更受商人影響,他們更傾向于個人的名聲與財富逐利而行而不是像千百年前那樣對白色教會馬首是瞻。
如此各種緣由,作為拉曼商人勢力代表的南境城邦聯盟自然是成為了教會的眼中釘。
而當雙方的水火不容轉移到新月洲的土地上,就出現了如此奇葩的一副景象煽動華族叛亂的白色教會傳教士被新京所敵視與警戒,需要低調做人不能出風頭甚至要避免被看到。與此同時明明同樣是拉曼人南境城邦聯盟的商人們卻可以自由地行走且融入當地環境之中。
新的信息給一行人帶來了各種各樣的思考,亨利一行是可以更多地拋頭露面享受新鮮空氣了。但傳教士們卻仍舊必須盡可能地悶在馬車里雖說他們實際上只要更換服飾便也可以自由行走,但讓教士換下宗教服裝這本身就是一種極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