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不上。
疲于奔命的宛州一方直至第三日才明白了藩地軍的戰略意圖他們不停地騷擾與驅趕迫使宛州一方分兵與深入,因為宛州境內比新月洲北部領地更加寬廣的縱深,對于宛州本地守軍而言同樣是一種阻撓。
一開始他們還以為自己在利用縱深和知曉本地道路的優勢進行拉扯以躲避藩地軍爭取時間,可即便規模不如藩地軍,這支萬人大軍依然需要相當數量的補給與后勤。
士氣于翡翠城一役遭受重創的宛州軍一味只知潛逃的方法,就是給兵力占據絕對優勢的藩地軍。
白白送上了自己的城池。
仍舊有宛州軍數倍兵力的藩地軍只需要派遣出機動性更高的騎兵部隊對他們進行驅趕即可,而剩余的部隊則馬不停蹄地把缺乏守備的宛州境內關鍵城池占領下來。
等到宛州方面終于反過來是中計了的時候,他們卻也已經在宛州龐大的縱深地帶之中拉扯得過遠,根本來不及趕回去守城。
雖然即便趕回去,他們能做的事情也很少就是了。
這場戰役從一開始便是不公平的,許多因素導致他們現有的選項不論是哪一個,都是失敗的可能性更大。
“那便增加選項吧,去做別人未曾做過的事情。正因為劣勢,所以才要在自身準備最完好的時候出擊”若是我們的賢者先生被請來作為顧問的話,他必定是會向州牧這樣提議的吧。
“翡翠城防雖強,一旦被攻破敵軍卻可長驅直入。因此,反而不應當把所有兵力都投入到這里嚴防死守。”
“舍棄它,利用它作為一個扼要點。敵軍在通過之時勢必會被減速。哪怕總數有10萬之眾,在通過咽喉點之時部隊也會因為減速等各種原因而脫節,因此反倒是占據3萬兵力并掌握伏擊優勢的我軍在局部上呈優。”
防御有時候并不是指全盤擋下,厚實的城墻和相比之下窄小的出入口和護城河對于這個規模的軍隊而言要穿過勢必會導致減速。
州牧的縱深拉扯戰術是可以用的,只是不能一味逃竄,而且最好是在己方全盛之時。
三萬人的部隊若是抓住了藩地軍被減速而脫節的契機,哪怕面對的有一萬人左右的規模也可以迅速擊潰再撤離。但變成了僅有一萬人且還多是殘兵敗將,能做的事情就少了很多。
但這種戰術永遠不會被州牧所采納。
不僅僅因為他一介異鄉人之身,更因為這是破天荒的不可理喻的事情。
將一座城防堅固厚實的堡壘拱手讓人,實在是異想天開。
對于能夠循規蹈矩按部就班照本宣科地做好一件事就已經算得上優秀的直轄州武士而言,跳脫出“傳統”的思路束縛,去做一些反常規的事情來求勝。
就好像兩三個月之前,你對著一個世家出身的武士說有一天農民會以下犯上一樣。
是“想想就算了,說出口便會被眾人恥笑”之事。
他們從來沒有設想過怎么贏,他們只是想著不要輸,盡可能爭取多一點時間。
好讓別人來贏
所以翡翠城一開始守得住只不過是運氣,而在城墻崩塌運氣消散,風向逆轉的一瞬間。
宛州的防守全盤崩潰其實就已成定局。
哪怕紙面上看他們仍有一萬人的戰力,這樣的數字放在里加爾西海岸的一個小國,可能已經是舉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