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面對的敵人也更加強大。
大勢已去之下,州牧決定在清晨之時切腹殉國。
和持續了一周以上的翡翠城攻防戰相比,宛州全境淪陷的時間竟只花了3天。
而就在州牧打算自盡之時,一個實際上已延遲了數日有余的消息,才自跌跌撞撞滿身瘡痍的信使之口,傳達到了他的耳中。
“皇帝駕崩了”
座于新京睥睨天下的月之國當代皇帝,在如此關鍵的時刻駕崩,新京方面自然是亂作一團。
由誰人來繼位
皇子向來有多位,而他們背后作為姻親的高位華族派系也自然都希望自己所支持的皇子上位。空出來的玉座導致新京的政治圈開始暗流涌動但更加麻煩的是
按照月之國的傳統,皇帝駕崩,須天下縞素。
披麻戴孝30日,不得遠行,不得歡愉,吃素食斎,日日為神子之隕祈求冥福。
完了。
收到消息時腦海中冒出這兩個字的,不僅僅是大勢已去的宛州州牧,還有現階段雖然嚴陣以待但依然沒有被戰火波及的嚴州。
共通點是,他們都從這份訃告當中讀出了一個信息
新京的援軍不會來了。
短期內最少30日的時間所有直轄州上到州牧下到農民都必須日日夜夜吃齋祈福哀痛于皇帝的逝世,不得遠行不得有任何娛樂,因此他們自然不準調離當地前來援助。
而長期一些來看,各大皇子派系的內部斗爭因為皇帝駕崩而激化,也極有可能會導致湊不出一支規模足夠龐大的對付藩地的部隊。
“荒”即便做好了自盡殉國的決心,盡管連續3日疲于奔命頭腦迷糊,宛州州牧卻仍舊沒法把已經到了嗓子眼的“荒唐”二字罵出口。
皇帝乃一國之主,皇帝駕崩全天下人都應當披麻戴孝,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是從來如此的事情。
即便藩地勢如破竹地攻陷了一個又一個的直轄州,這一點傳統也是絕對必須遵循的。
忠與孝,乃新月洲,月之國立國之本。
若不對皇帝不對新京獻上自己的忠誠,他們又與那些反賊有何區分
宛州全境染上了血色。
如蝗蟲過境一般,藩地軍奪取了一切他們所需的物資。不論是口糧、牲畜、還是可以充軍的壯丁。
這一次他們沒有像濟州時停留整頓那么長的時間,盡可能地整理好局面以后就向著前方繼續進軍。
而在其它尚未淪陷的地方,下到懵懂孩童上到顫顫巍巍的老人,都披上了粗麻制成的外衣。被官府雇傭的專業哭喪女們排成隊伍大聲地在街道上整日來回哭嚎,渲染著悲哀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