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當下局勢多少有些耳聞的綾是愿意為他們提供一些幫助,但她身為博士的身份盡管尊貴,卻也僅僅只是學者顧問,只有進言的權限而并不掌握實權。
月之國的學者多是貴族出身,盡管如此,會成為學者的人卻多數是家族當中不受重視的成員。
成為學者這件事情很大程度上意味著自愿放棄屬于自己家族的權利,這也是為何博士xiaojie自我介紹時沒有提及姓氏的緣由。在月之國的上流社會當中,稱呼學者也往往是以“學士”或是“博士”的階級冠名再加之以“閣下”敬稱,而非正統貴族的“某某大人”。
這些事情是博士xiaojie在之后親自告知他們的——她能做的事情僅有幫他們據理力爭,而無法像是一位擁有實權的貴族一樣直接頒發某種身份證明,表示“這些外國人是好外國人”,令他們可以在月之國的大地上暢通無阻。
而這也正是綾為一行人所闡述的愿景:協助她完成了對于這種高威脅生物的調查,又取得了與之有千絲萬縷聯系的叛亂者相關資料。之后只需前往月之國權力中心所在的本州,上交報告之后,必然可以水到渠成地取得表特殊身份的掛牌,成為擁有特權的外國人。
她在敘述這一切的時候說得簡單明了,但亨利在聽完之后,卻不得不潑了綾一盆冷水。
“沒這么簡單,叛亂的武士們不是不會動彈的木偶。”賢者重新提及了兩日之前的遭遇:“在神社那一次遇到的小規模部隊輕裝上陣而且目的明確,很顯然是來收掉細枝末節的。”
“會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種:為了避免即將進入尾聲的重要計劃走漏風聲胎死腹中,因而要把所有可能節外生枝的因素清理干凈。”
“這背后藏著的某種大規模行動具體如何尚且不得而知,但從那些武士的行動方式來推斷,至少有兩件事是可以基本確定的。”他頓了一頓,然后接著說道:“一個是這樣高效又精準的小規模精銳部隊,離不開有力的情報支援和龐大的勢力網。這意味著他們還會有后援,有要報告的上級。”
“而由此延伸出來,與我們的安危密切相關的第二件事,則是——”
“會有追兵。”亨利用簡短干練的語言解釋了一番之后,一針見血地點出了主題。
“那些武士假如錯過了預定的回歸時間,沒有進行報告,那么上面勢必會派出后續部隊。而我們在上面留下的痕跡,可是明顯到不行。”賢者聳了聳肩如是說著:“光是博士閣下在小屋當中的生活痕跡,以及殘留在上面的生活物資。還有在那之前與武士們戰斗的痕跡。盡管我們花了時間進行了簡單的清理,但留下的痕跡仍舊足以讓他們進行大致的推論。”
他說道,而傳教士與博士xiaojie幾人這才明白在解決了怪物之后亨利仍舊抽空返回神社那邊是為了什么。
“而且為了長途跋涉,我們也又在小村當中搜集了必要的物資。只要他們當中有稍有經驗的人存在,就可以從痕跡上推論出大概有多少人活著離開了這里。”
“這些人不會放過我們,這也是為什么在解決了那個東西之后,我要大家立刻打包上路的原因。我們是可以花時間做更充足的準備,也可以把那些痕跡清理得更干凈。但別忘記,武士有馬,而我們是步行。”賢者從自己的專業角度出發為眾人講解著:“所以對我們來說,哪怕是一分一秒的領先時間也十分緊要。”
“我不認為那些叛軍會冒險闖入正經貴族的領地,但這也正是麻煩的地點。”亨利把目光投向了旁邊的博士xiaojie,后者揉了揉太陽穴,然后用拉曼語接著說道:“是啊。我們不明白誰是叛軍誰是忠于皇室的貴族,這是最要命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