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以外各種禮儀也需多加注意,和人的武士有一大特權名為“無禮討”——若是平民之于武士缺乏禮節或者鄉士對上士缺乏禮節,只要被認為是有所冒犯那么高位者擁有當街拔刀斬殺對方不被過問的權力。
這項特權如今的人已經很少應用,但即便如此倘若旅館的主要面向客戶是貴族的話,上下傭人與廚師小二仍舊需要學習相應的禮節,力求把貴族老爺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培訓需要成本,懂得正確禮節以及貴族們在餐飲、熏香甚至于居室榻榻米與床鋪柔軟度這種信息的人脈得有。可以說光是有錢而沒有任何相關知識的話,旅店即便強行開起來了也會因為各方面的不順最終倒閉。所以一個存在時間漫長的旅館其主人必定擁有相當盤根錯節的人脈,一定程度上在當地村里也會擁有類似里加爾世界鄉紳那種地位,受到當地人的尊敬,遇事也會找他們商討。
權力是一種可怕的力量,因為它非常容易便能引誘人走上濫用的道路。
即便是像現在一行人當中的老喬這樣在騎馬武士階級中墊底的鄉士,他所擁有的身份地位也能夠讓溫泉村的人直接服從。
若是老喬是個邪惡的貴族的話,他看上哪家農戶的姑娘開口要對方服侍,農民是不得反抗的;而像是稻米這樣的供應倘若他張口要求農民們全都上繳給自己,這里也并不存在有資格反駁他的人。
假如底層農民膽敢拒絕,那么他可以直接動用“無禮討”拔刀斬殺。
農民們唯一被賦予的權利就是派人去附近級別比老喬更高的武士家中報告此行此舉,而鑒于糧食是上繳給坪山縣華族的,武士們又得先去報告給坪山縣縣令,由那邊作出裁決之后再派人過來處理。
而這里頭的處理又會涉及到很多復雜的斗爭——比方說農民們拒絕了將要交給坪山縣縣令的稻米給予老喬,那么他們就犯了對貴族無禮的罪,是應當被斬殺的;而老喬占了坪山縣華族的稻米,這又是作為鄉士的他冒犯了華族,按理說也是應該被斬殺。
那么這兩宗罪要先計算哪一宗?像這樣通過官僚體系報告的再回來處理的時間點,可能性子不耐煩的老喬便已經拔刀殺了農民揚長而去了,而若是他殺了人沒有帶走糧食或者只帶走一小部分,這件事最后可能便這樣不了了之。
因為追究起來十分消耗人力物力。
最后沖突之下損失最嚴重的還是底層的勞動人民,雖說領地內出了這種事掌權的華族也會面上無光通常都會想方設法挽回顏面,但到最終其實最多也就是讓犯了事的鄉士登上府邸下跪道歉罷了。
向領主道歉,而不是向他斬殺了的農戶道歉。
至于為什么,那當然是因為擁有特權的武士殺了農民并不算一種錯誤。既然不是錯誤,那么道歉反倒才是莫名其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