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時候,做得不完全的,半吊子的善舉,比純粹的惡意更加傷人。”女孩沒有插話,她只是靜靜地聽著亨利訴說“毀掉她們人生的并非單單只是一部分人的利益所需,歸根結底,還是源自于那以善意的外表所粉飾的內心深處普遍存在著的冷漠。”
“我知道你內心之中有責怪我的部分存在,責怪我為何擁有力量,卻看到她們,不愿伸出援手”
“在這件事情之前倘若跟你解釋的話,你或許還無法理解,但現在你能夠明白了吧”他直視著呆呆地瞪大雙眸的米拉如是說道。
“因為一時的沖動和莫名其妙的責任感,又或者只是為了自我滿足而進行的半吊子的善舉,只會搞砸其他人的生活甚至于生命。”兩雙顏色相近但一個深邃一個清澈的眼眸互相輝映著,而自稱賢者的男人在清冷的空氣中一字一句地說道。
“因此我需要你確定”
“拯救他人這件事情或許聽起來非常地偉大,像個英雄一樣,可實際上它不是一個一次性就完成的任務,假如你決定要做了,那么伴隨而來的后果,不論好壞,都會伴隨你余下的一生”
“它是必須冷靜地、客觀地思考,并且發自內心地去做的一件事。假使你無法決定自己決意要為這件事付出一切,不論如何都全力以赴,以達到一個問心無愧的結局的話。”
“假使你最初僅僅是因為些許惻隱之心而行動,伸出手去以后就沉醉于幫助了他人的自我滿足感而全然沒有考慮過之后伴隨而來的事物的話。”
“你就不應該做這件事情”
“”米拉低下了頭。
她潔白的頭發被微風撫亂,在灰藍色的天空下,顯示出和那雙眼眸一般無二的澄澈感。
這一次的沉默時間相當短暫,僅僅十秒不到洛安人的女孩就重新抬起了頭。
她直視著亨利。
“賢者先生或許沒有資格說別人是自我滿足的半吊子善人呢。”米拉開口的第一句話讓亨利愣了一愣,他緊接著想起來她是指的兩人最初相遇時他毀掉她生活的那件事,而就在自稱賢者的男人稍微有些哭笑不得的時候,女孩接著莞爾一笑。
“但單就結果來說,我并不算是壞的那一邊的,對吧”米拉從地上起了身,之前的不開心仿佛已經煙消云散,她笑著,歪歪頭仰視著亨利如是說道。
風吹拂著女孩齊胸的白色長發,在那明媚笑容的襯托下,她這么說道。
“有這么一個例子在的話,也沒有什么理由因為擔心后果和責任,而去選擇袖手旁觀了吧。”米拉說著,而亨利聳了聳肩“你依然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但這至少算是個合格的答案了”自稱賢者的男人露出了一絲微笑,而后盯著修道院的木門。
“那現在該怎么辦呢”米拉問道。
“現在嘛”
“我們要犯點小罪”而亨利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