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白發大蘿莉低沉的語調之中蘊含的意味或許只有她自己和站在旁邊的賢者能夠體會得到。亨利沒有接話,而米拉接著說道。
“越是閱讀這些文章,這些書籍,我越是發現,這個世界上還有好多好多,我未曾了解過的事情。”
“國家的歷史,國家的文化。”
“僅僅是相隔十幾公里的兩座城邦,人們對于同一件事情的表達就可能會使用不同的詞匯。然后再看到亞文內拉跟西瓦利耶,兩個國家又有著這樣那樣的不同”她抬起了頭,看了亨利一眼,然后又垂了下去。
“他們有自己傳唱的歌曲,他們有自己流傳的故事,而我們”米拉再次用洛安語念出了這個詞。
“我們只是反復地強調著過去的榮光,強調著被奧托洛人滅國的時候的悲慘。就算是我的父母還健在的時候,他們所告訴我的,也一直都是過去洛安衛國戰爭時有多么地殘酷和熱血。”
“可是我不懂呀。”她搖了搖頭,垂下來的白色長發隨著這個動作微微搖擺。
“我不懂這種時時刻刻想要強調過去仇恨的方式,我不明白為什么再三提及的,為什么留下來的,為什么我們留給子孫兒女的。”
“不能是,更為美好的東西呢。”語氣真摯的米拉認真地用那雙大眼睛緊盯著亨利。
“”真摯又深刻的質問直擊心靈,賢者靜靜地看著她,半響微微一笑。
“當你把一件事情看得十分珍重了的時候,你就會像這樣子,無法自拔。”平淡的灰藍色眼眸當中有著的只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亨利接著說“流亡在西海岸的洛安人,包括你逝去的雙親,之所以一再地對他們的后代提及這件事,就是因為曾經的洛安王國,對于他們而言,是重要到了這樣的程度啊。”
“確實,沉迷于過去的榮光之中無法向前邁進,甚至連自己國家曾經的文化都已經丟失,留下來的就只有仇恨和不滿,這是一種錯誤的生活方式。”
“將它們強加給未曾經歷過這一切的新生代的洛安人,將仇恨而非良好的文化遺留下來的行為,也只能讓洛安人在社會上的處境越發難堪。”米拉認真地傾聽著,而亨利接著說道。
“但”
“現在開始也不遲,不是嗎。”他微笑著望向米拉,女孩愣住了,半晌才認真地點了點頭,開始更加刻苦地學習起來。
光陰轉瞬即逝,等待傭兵徽章升級完畢的這幾天兩人都留在了普羅斯佩爾郊區的旅館之中。
而到了約定的日子時,他們再度乘上馬匹,前往市區。
今日亨利與米拉換乘的是那匹通常用作背負物品的褐色戰馬,馬兒是一種通人性的動物,因此二人偶爾會互換一下角色,以免這些心思和兒童差不多的動物覺得自己遭受冷落了而心情低落。
米拉仍舊無法獨自騎馬,馬術的訓練也是需要相當長的時間的,而且就目前而言她在劍術還有語言的學習上已經將日常給排的滿滿的了。
11歲左右的孩童學會騎馬在大貴族里頭并不算少見,兒童尺寸的馬鞍和腳蹬在馬具商店里頭也是可以買得到的,雖然價格相對昂貴,但現在有了還算穩定收入的兩人也是可以負擔得起的。
馬蹄鐵敲擊在石板上發出清脆回響,普羅斯佩爾的市區并不禁止騎馬,但公爵以下包括其他貴族在內的所有人都不允許令馬匹奔跑起來。
王國法律對此非常嚴厲,任何人只要違反規定,馬匹直接處死,而騎手也最少都要罰一千枚以上的西瓦利耶金幣。
交不出罰款的人會直接成為奴隸,從此為了一口飽飯累死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