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冷的土壤上布滿了一個個的腳印,就餐完畢之后的殘羹剩飯都被隨意地倒在了地上。
修復柵欄的工作尚且沒有完成,勞碌的農民們停了下來,坐在木制的椅子上拿起臟兮兮的麻布擦拭著臉上和脖子上的汗水。
“他們應該付我們錢的。”今年六十一歲的列昂納爾戴尼古拉如同往年那樣對著一同工作的鄰居這樣說道。
“噢得了吧,你每年都這么說,但又有什么改變呢”年紀比他稍少幾歲,同樣渾身臟兮兮的另一名農民對此感覺也是十分不忿,他一把抓起臟兮兮的麻布就摔在了地上,更換柵欄的工作對于他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來說很是傷腰,但緊接著農民又為自己剛剛的沖動而感到后悔,他用一只手按著自己的腰,緩慢又小心地蹲了下來撿起沾了不少泥土的麻布圍巾。
“趕緊把活干完吧,早一點干完早一點可以休息。”長長的柵欄仍舊有許多地方尚未檢查,一陣嘈雜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兩名農民轉過了頭。
“這些傭兵小崽子。”列昂納爾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雖說傭兵名義上是來護衛他們的,但在絕大多數都不需要他們實際去戰斗的平和日常之中,一群荷爾蒙過剩的年輕人沒有別處可去,也自然是對當地人造成了不少的困擾。
“只要他們離我的孫女遠一點,什么都好說。”有需求的地方自然就會有供給,身后靠近邊界的木制房屋,幾名下級傭兵摟著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良家婦女的幾名女性歡聲笑語地朝著屋內走去。
“真是,如果老頭我再年輕個20歲,我自己都能把那些軟骨頭給揍趴下,還要他們來保護了”列昂納爾像是故意要讓傭兵們聽見一樣高聲喊道,而他旁邊的老鄰居則是翻了個白眼,然后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嚓鏘”
“什么”
“不”
兩個農民剛剛重新拿起了工具正準備繼續修復柵欄,就聽到之前那幾名傭兵的方向響起了一些什么聲音,然后立刻又歸于安靜。
“發生了什么”老農民疑惑地看向了那一側,他已經昏花的老眼無法清晰地看到這么遠的距離上的所有細節,因此下意識地微微瞇了起來。
“好像有個人在地上爬”比他稍微年輕一些的鄰居也像他那樣伸長了脖子往那一側看去。
“鏘”一陣金屬的反光映入他們的眼簾,緊接著一名身上穿著紅色夾雜金色的山獅紋章罩袍,渾身板甲的騎士就從一側跑了出來,一劍刺入了在地上茍延殘喘的那人的后背。
“圣靈與圣女在上”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在他們面前被一劍刺死的場景讓兩個老頭都有些震驚,他們手中的木槌掉在了地上,拔腿轉身立馬就逃跑了起來,而這時更多的嘈雜從身后傳來,一大批掛著亞文內拉紋飾的士兵們從四面八方涌向了因茨尼爾的田野。
“亞文內拉萬歲”他們用通用語高喊著這樣的詞句,然后就朝著旁邊木制的房屋沖去一腳踹開了大門。
“呀啊啊啊啊”女性的尖叫此起彼伏,許多人都從自己的家里頭跑了出來朝著已經收割一空的田野跑去。
佩戴著細劍的那名治安官也在這個行列,他一臉的驚慌失措,僅僅是一個地方小官的他別說是和正規軍的騎士戰斗了,連上戰場的經驗都一次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