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乃圣白之劍,上斬貪官污吏,下斬魑魅魍魎。”神圣白色教會耶緹納宗,高貴等族騎士團。
不論在之后發生過什么,人們總是對于第一次的事物記憶深刻。
盡管已經過去了漫長、漫長到他都已經忘卻到底有多長的時光,亨利卻仍舊記得自己第一次握起劍時是什么樣的感受。
與很多賢者本人閱讀時都會感到哭笑不得的文獻當中所記載、或者說吹噓的不同,他并沒有第一眼就相中了那把最重的劍,并且以驚人的腕力拿起來肆意揮舞,令周圍原本抱持嘲笑態度的大人驚掉了下巴。
文學總是會刻意地營造戲劇性沖突,進而令你沉浸進去。即便是歷史書在很多時候也并不例外。
原作者出于政治宣傳甚至只是個人情感色彩的緣故將事實加以潤色,而民間經過流傳以后又進一步地添油加醋,最終就變得與一開始所發生的東西天差地別。
在歷史長河當中史詩翻來覆去都莫過于那幾種,大部分民族的傳奇故事都離不開復仇。
光是“王子復仇記”之類的故事你就在不論是西海岸還是東海岸或者西方和大草原都能找到相似的傳說。
一方面上這與人類文明的共通性有關,但另一方面上,也莫不是與作為讀者的一般人的喜惡緊密聯系。
人們總是喜歡自己可以理解自己可以代入進去的事物。弱小少年被周圍其他人看不起,這很容易理解,一鳴驚人忽然做出什么令人刮目相看的舉動,這也很容易理解。代入進去到傳奇故事之中想象自己也是曾經弱小的主人翁,從周圍人的驚訝震驚的面色上獲得滿足感,人們往往就會因此忽略掉那些的不合理。
合格的傳奇故事總是能使你如此,沉浸進去感受這一整個故事忽略掉描述當中存在的無法自圓其說的點。
而若你細思。
惡魔、魔女的輕聲細語,那場亨利從一開始就未曾沉迷進去過的夢境,也莫不是如此
她并沒有能力去真正模擬成任何人,她沒有這種程度的智慧。暴露出來的場景暴露出來的一切只不過是人自己心中的陰暗部分,那些不斷地以話語攻擊乃至于形成實質的場景,都是你自己內心當中最渴望或者最畏懼事物的投影。
攻擊你的,是你自己的內心。
魔女沒有力量直接進行攻擊,至少這一個沒有。但她可以使得你的一切弱點爆發出來,使得你內心中不堅定的部分開始動搖,進而令你自己擊潰自己。
那么,話又說回來了。
第一次拿劍時,亨利的感受是什么
重。
重,并且難以掌握。
那時的他甚至就連正確的站姿都沒有掌握,向下揮出一擊的時候整個人都被帶著向前傾斜踉蹌了好幾步差點沒有摔倒。而于此同時還在一直擔憂著,擔憂著那過于鋒利閃閃發光的劍刃,可能反過來傷到自己。
他仍舊記得哪天自己心臟怦怦跳動,緊張得就連氣都快要喘不過來的感受。
可這也已經惘若隔世。
賢者呼吸平穩,心跳也并未加速,平靜得就像是在午后漫步。
“踏踏”面對著數十倍的敵人,他不退反進。
那一頭金發尖耳朵的食尸鬼原本畏縮不前,在亨利過度逼近以后就像是被逼入死角的老鼠一樣張開嘴朝著他撲了過來。
沒有用慣用的大角度揮砍技巧,亨利閃電般地出手,運用的卻是在長劍劍術的“半斬”式并非劈砍,而更像是迅速地出手擊打在了食尸鬼的頭顱。
“啪咔”以比撲來時更快的速度,食尸鬼朝著身后摔了回去。“嘭”它重重地砸在了地上,頭殼破口處冒著黑色油光的體液狂涌。
這點程度的傷本不足以對它們造成真正的傷亡,但當這只食尸鬼重新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從傷口處開始卻像是人類被毒物咬到一樣,開始出現大面積的潰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