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變得難以支撐自己龐大的身軀因而動彈不得,但卻依然發出生人勿進的可怕氣息。
嘈雜的腳步聲在身后響起,奧拉夫和米拉明娜等一行人全都趕了過來。與此同時埋伏在小河附近的剩下十名長弓手也拉開了手中的長弓。
他們的腦海里回響著出發之前亨利簡短的計劃敘述
“龍本是溫血生物,化為死靈的它,心臟不再跳動,軀體自然也就毫無溫度可言。”
“如同無機物一般的死尸地龍,在經由高溫灼燒之后又瞬間再被冰冷所覆蓋。”
“結局就會像是淬火失敗的武器和盔甲一般,表皮崩裂,掉落一地。”
數個小時之前亨賢者平靜說出來的話語就像是預言一般一一驗證,而對著就連內臟都已經破裂,干癟的肌肉也抽搐著,表皮的鱗甲防護已經完全沒有了的地龍,長弓手們射出的幾枚箭矢將它的爪子釘在了地上,而賢者提著克萊默爾,走到了它的面前。
“嘶”亨利雙手握劍,舉在了肩膀的位置,然后吸了口氣。
“呼”
在呼出來的一瞬之間,所有人都沒能看得清楚他的動作,賢者的怒式斬擊就已經完成。
“咔嘭”因為沖擊力,地龍的已經見骨的下巴揚了起來,緊接著整顆碩大的龍頭重重地砸落在了地面上。
“鏘”亨利隨手一揮甩掉了大劍上的殘液,然后回過了身。
“”所有人都沉默不語地看著他。
“怎么了,所以說了,這就是我的計劃,還不錯吧。”亨利聳了聳肩,而米拉和明娜一起給了他一個白眼。
長弓手們面面相視,然后總算明白了女爵士為什么將主導權交給這個男人的緣由。
奧拉夫望著那顆碩大的龍頭眼角抽搐。
是的,它是傷痕累累;是的,它也已經被燒掉了很多的肉了;是的,它最重要的強大鱗甲已經崩裂。
但那比一個人腦袋還大的龍骨頸椎加上比三個人的腰加起來都粗的筋肉。
這種東西,用一擊就砍斷
饒是如何夸耀自己腕力的樵夫,要砍斷這樣的東西,都得用上好半天時間,還得有一把趁手的利斧。
奧拉夫望向了亨利手中的大劍,他在來的路上注意到了被平整地切成兩半的龍鱗,雖說是在高溫之下軟化過的,但那顯然也不是一般的武器能夠做到的。
他打量著自己剩下的部下,他們在遭遇地龍之前就已經是殘花敗柳了。
受到山腳下那些混居民當中有血緣關系的人求援,自己率領著這一支部隊下來原本是想給那些拉曼貴族來一次久違的下馬威的。但沒想到那些軟骨頭的家伙只想著搶農民的口糧,隊伍在前進的過程當中不斷有人為了女人、食物和酒而擅自離隊,不知什么時候起就只剩下自己忠心耿耿的精銳。
“高地人下山從來就沒有好事。”帕洛希亞高原的這句俗語流傳了十個世紀,至今仍舊可以應用在奧拉夫的身上。
傷痕累累,缺少物資,盡管以意志抵御著這可怕的嚴冬,但卻又遇上了意外的敵人。
相較之下,這支外來的異邦人隊伍補給充足并且人數比己方更少
盟友,是的,直到地龍死掉之前都是盟友。
死的是其他人,總比是自己人要好得多。
高地人在背叛這方面上的造詣,可不比拉曼人低多少。歷史上有許許多多的人被他們豪爽的性格所欺瞞認為這些家伙頭腦簡單,但卻忽略了他們與拉曼主流社會經過這么多年的爭斗,也沒有被號稱拉曼毒藥的文化和政治方面的手段所侵蝕。
取得自己生存所需是理所當然,從死人身上拿走就更是心安理得,至于對方是被拿走物資之前死的還是之后死的,這種事情根本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