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陽高高掛在天空中,整個湖畔小鎮波平浪靜,似乎經歷過某種程度的清場。
除了大約是貪于想要把東西賣給大劍士賺錢而沒有離開的小店老板以外,幾乎沒有什么平民剩下。此刻那個禿頂的中年人正藏在一條小巷的出口,滿臉擔憂地看著自己的店鋪。與賢者那雙灰藍色眼睛對上的一瞬間,他“咻”地一聲縮回了小巷之中。
“看那副模樣,你們也就剩這幾個人了吧。”麥尼斯多開口說著,從傷員仍舊沒有退下陣列這一點可以輕易判斷出他們人員稀少的事實。
這一點讓他松了口氣,但他控制著沒有表現出來。大部分騎士都是政客,他們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語言以達成想要的目的。
這并不是只靠喋喋不休就能做成的,很多時候沉默反而是最佳的武器。
言多必失,有些信息一不小心亂開口就會暴露給對方。
他試探性的話語沒有得到回應,雙方依然沉默地對峙著。麥尼斯多借著友軍的掩護轉過頭看向一旁,頭盔限制了他的視野他只能如此。四散的馬匹位于小店的東側。他們下馬的時候很急沒有怎么拴好,此刻有不少馬兒已經跑到了稍遠一點的地方。
離馬有幾米遠的距離,在沒拴好的情況下若是有什么突然動靜的話只怕它們會受驚而逃離。他思考著,若要逃離的話必須重新上馬,但這個意圖想必輕易暴露的話大劍士們就會出手阻撓。只要魔法師釋放一下魔法之類的,讓這些馬匹逃跑,他們就會又一次陷入被動之中他思前想后絞勁腦汁地尋找著脫困的方案,但正在這時,位于身后的女王忽然脫離了護衛。
“陛下”因為緊張感而走神的女騎士慌張地叫出了聲。
女王頭也不回,包括麥尼斯多在內的人全都看向了她。亨利向著米拉打了個眼神,兩人一起向后退去。賢者緊接著招了招手,遠處和馬匹待在一起的小獨角獸咬著二人坐騎的韁繩向著這邊靠了過來。
“卿,所求何物”盡管穿著沒有特別華麗,盡管因為這一切而臉色有些蒼白,至少表面上看起來她卻依然相當鎮定。
“陛下,不要向這些暴徒妥協啊”身后的麥尼斯多急了,他張開了口,但女王豎起了一只手掌阻止了他接下去的話。
“這是余等的子民,除余等之外,又有誰有這個資格與他們對話”
麥尼斯多垂著頭退后了幾步,同時開始給自己人打眼色意欲靠近前去護衛女王。大劍士們也因此產生了反應,陣型當中有所騷動。
“主事者是誰仍說要對話的,卿請出來。”她這樣說著環顧四周,而大劍士之中有一人向前走了一步。他正是那個扎著馬尾穿著紅色板甲衣的年青人。
“在下,海米爾,拜見女王陛下。”他行了一禮,這個名字讓后方的賢者眼角抽了一抽。而海米爾接著又是一陣沉默。
“卿,若是要對話。那又為何襲擊,是余等的著裝不合理嗎,或是拖延了時間,這余等都可解釋”女王明顯放低了姿態,這讓后方的麥尼斯多還有西格都顯得十分著急。在他們看來這樣的服軟顯然只會令對方得寸進尺可他們現在陷于重重包圍之中,大團長本人又給不出任何突圍的方案。他絞勁腦汁苦思冥想,卻發現除了拼個兩敗俱傷以外確實只有女王所選的談話這一方案。
海米爾依然沉默著。
大劍士們也依然沉默著。
答案其實很是明顯。
最少對于亨利而言,他是一早就知道這些人的目的的。
大劍克萊默爾,還有這些大劍士。
他們從這北地的極寒之中誕生,保家衛國,始終如一。
它是女王的劍,是教會的劍,是人民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