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實際上瞧不起一切,對于月之國的事務干涉,這也占據了一部分的原因。”
“新月洲是白色教會傳說當中的黃金之地,如此崇高的地位和向往,令在里加爾大陸一直以文化長久自詡的拉曼人在碰上了4000年安穩的月之國時產生了一種詭異的感情。”
“一方面,里加爾人確實有不少出彩的地方他們可以引以為豪。而另一方面,一個完全與白色教會無緣卻又如此安穩長久的文明的存在,也令他們多多少少有些動搖,乃至于產生了自卑。”
“因為文明上的自卑感,他們就愈發強調民族自豪感。兩者的復雜混合使得他們的做法變得越發極端和激進,加上這兩百年間商人階級的抬頭使得貴族權力開始有所削弱,不論對外對內,看似繁榮的帕德羅西其實正處在一個十分微妙的局勢之中。”
“急于求成,自命不凡想掌控一切”米拉精準地總結出了這些帕德羅西社會中流砥柱人士的性格特點,而旁邊的咖萊瓦也是點了點頭對此表示認同。
從大局到小的個人層面,帕德羅西人與他人的交際當中總是會透露出類似的掌控欲極強的傾向。
事情如果只到這一步的話,其實還只是和階級出身造成的思維方式有關。盡管確實有些難受和厭煩,但也就是一些小麻煩和心理上的不滿而已。
但倘若你結合眼下整個新月洲的總體局勢,再考慮到洛蘭這一行人忽然選擇下船的目的。
他的這種操控人心的盤算,就變得不是能笑一笑告訴自己要大度然后就沒事的輕松小事了。
月之國的高層現在對于外國人的態度是不歡迎,但僅僅只是不歡迎的話還沒有到最惡劣的程度。甚至即便是對傳教士也并沒有徹底趕盡殺絕要知道這里可是他們的主場,若是對方真打算徹底殺滅的話,傳教士是不會有逃跑的機會的。
他們仍舊保留了仁慈,但這個前提是你不去主動觸犯他們的底線。
而洛蘭的打算,很顯然就是將要去做這種不該做的事情。
亨利不會試圖勸解,在場的四個人哪怕是咖萊瓦也不會冒出來這個念頭。一來這種話并不是可以像問說“你午飯吃了嗎”這樣講出來的類型;二來,以這位學者導師強烈的自尊心和對于他們一行人的輕視,他只怕會當場爆發。
拉曼人自大的代價,在過來的路上他們已經親眼見證過了,那漂流了一百多年的“征服者號”艦艏明晃晃地成為了至今都沒有消滅的地標。然而對于身為外人的他們幾個而言或許認為是警示而產生一些感慨,看在洛蘭等人的眼里則是帝國那未竟霸業的標志,反倒是成為了一種鼓舞。
他們在最壞的時機來到了這里,同行的也是最壞的對象。
幾個月前拉曼人煽動的反叛被月之國踩滅,而現如今到來的洛蘭等人,又在打著一些什么主意,而且想要把亨利等人也拉進他們的陣營之中。
即便他失敗了,多半之后也還會有誰繼續這樣做吧。
人類就是這樣,這其中又尤以拉曼人為典型。
他們之所以能夠在整個里加爾大陸留下足跡,正是因為這種鍥而不舍。這是這一民族的優點,卻也是他們的缺點。因為有的時候盲目進取會帶來的麻煩遠比回報更多但總而言之,被卷入到這些家伙與月之國的沖突之中,會變成最惡劣的情況。
一行人必須盡早脫身,在賢者講解清楚一切之后,他們達成了這樣的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