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臣不事二主,在將對于主公的忠誠視為根骨的武士文化當中,背叛者是可唾棄的。最理想的君臣關系便是臣子將一生投入侍奉一位君主。這也因此,一旦武士淪落為浪人成為無主的存在,其地位便會一落千丈。
武士成年的象征有二,一是除去乳名,二則是找到一位侍奉的君主。而淪落為浪人的一般是自己所侍奉的華族身死或是被上級剝奪了身份地位,抑或自身被所侍奉的華族除名,踢出武士行列。
不論哪一種都是十分不名譽的行為。在一切行動皆建立于榮譽文化的武士階級當中,成為浪人的武士。
是幾乎不可能再恢復到原來的地位的。
即便理智控制著鳴海等人不會直接作出排擠與唾棄的舉動,但內心多年接受的教育仍舊使得他們對這個浪人集團存有偏見。而在察覺到這一點后,我們的賢者先生以要留取部分人照顧倒地的阿勇等人和馬匹為由,提出只由他、彌次郎、鳴海以及洛安少女四人前去,余下的人則留在原地,指揮權暫且交予大神這樣的方案。
鳴海沒有遲疑太久便同意了賢者的這一提案。因為對方目前人多勢眾,而不接受這樣的好意是落了浪人集團領袖的面子,可能會導致斗爭再起又一次必須刀劍相向。
四個人已經是最低人數,但這個人選剛剛好。在保留最大人數在原地的同時也展現出了對對方足夠的尊重亨利和米拉是過去便認識約書亞的熟人,而鳴海作為隊伍的實質性領導者算是地位最高的人。
除此之外還有作為青田少主的彌次郎。盡管在青田家主退位之前他即便成年都只能算是侍奉自己父親這個華族的武士,得從這一步做起,但作為少主依然擁有相對其它武士更為尊崇的地位。
浪人集團就近駐扎了起來,他們不光武器裝備就連一些行軍用品和輜重也都帶著。這一點使得亨利以外的三人注意力都轉移了過去成規模的軍隊調動起來都需要相當時間,即便是紀律嚴明的正經武士與足輕部隊,一百多人的規模準備工作也需要相當時間才能完成。
月之國的甲胄穿戴不似里加爾那般繁重,但仍舊需要相當時間才能完成。
一套完整的武士盔甲若是獨自穿戴大約需要78分鐘的時間,有人協助的話能將這個時間壓到更低。
整個過程與里加爾騎士的全身板甲一般無二,都是從內到外從下到上的。先從稱作臑當的小腿甲開始穿,這個部分一般由多根固定在布綁腿上的鐵條或者鐵板構成。通過腳踝和腓腸肌頂部分別設置一根長繩系緊固定。
緊束的臑當能在行軍過程中起到給小腿加壓的作用,緩解疲勞更加有利于長途行軍。
而穿完臑當,接下來來再系上保護大腿和人稱作“佩楯”的部件,這個部位是兩塊下垂的長方形布上面綴有鐵甲片。通過一條橫的長布帶系在腰間自然下垂就可以保護大腿正面,再將兩側系帶綁上的話便能彎曲成半圓形,一方面保護好大腿側面另一方面也縮小了體積方便步行。
這兩者迅速穿戴完畢之后,不同于里加爾騎士將肩臂手三個部件分開,月之國的上肢護具是一整個從肩膀連到手背的袖套稱作籠手。將其直接穿上以后在另一側手臂的腋下系好帶子。兩邊都穿好以后再將稱作胴甲的胸甲套在上面,將系帶隱藏于胸甲保護之下,便形成了基礎的軀干與四肢防護。
這個基礎上再加上步戰用的小袖或者騎射用的大袖這種增強的肩甲部件,戴上頭盔,便組成了一位完整的武士一身鐵甲。
足輕的甲胄大抵也是這個路數,只是他們的四肢甲都是簡化過的,金屬覆蓋的面積遠不如武士。
而穿戴盔甲的過程已是如此繁復,卻還僅僅只是第一步。
著甲完畢之后互相確認各種綁帶都捆緊免得在行軍過程中松開,再帶上隨身的腰刀和手中的大槍,末了再帶上個人的兵糧袋與水壺,之后還得整列陣型攜行寢具。
可以說不同于一身布衣武器拿起就走的流寇,正經的武士光是行軍的準備工作就少說要花個把小時。而考慮到人數規模和道路狀況,需要思考需要計劃的東西還只會更多。
所以這就令鳴海、彌次郎還有我們的洛安少女心中不由得冒出了這樣的一個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