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里亞帶著人離開時,還專門叮囑指揮所里的通訊兵“假如四營的政治副營長再打電話過來,你就說我帶人去旅指揮部了,讓他也帶著人快點過來。”
誰知還沒到旅指揮部,就看到一隊人從另外的岔道過來,果里亞扭頭一看,見帶頭的居然是四營的副營長,便詫異地問“副營長同志,你來得好快啊”看了一眼對方身后的那些戰士,便壓低嗓門問,“你是接到我手下的電話,才帶人過來的嗎”
“什么電話”副營長有些詫異地說道“我給你打完電話之后,又給一營、二營打了電話。他們雖說知道旅長負傷的事情,但卻根本不知道上級又任命了新的旅長。我覺得有點不對勁,便準備帶人去旅指揮部瞧瞧。”
果里亞聽到對方這么說,心里不禁在想“既然一營、二營也接到了電話,想必兩位營長肯定會帶人過來,到時近百人圍在旅指揮部,看上級還敢不敢撤旅長的職。”
如果是在平時,任何一名指揮員都不敢糾集一幫部下,去迫使上級改變某項任命。但如今的形勢不一樣,索科夫是馬馬耶夫崗守軍的主心骨,假如他真的被上級撤職,勢必會影響到部隊的士氣。人心要是一散,隊伍就不好帶了。
為了阻止上級擅自撤換索科夫,不光四營副營長、果里亞各帶著一隊人趕往了旅指揮部,就連接到電話的一營長萬尼亞,二營長瓦西里,也各帶著一個班的戰士前往旅部。不過臨出發前,瓦尼亞多了一個心眼,他還特地給三營長安德烈打了電話,直截了當地告訴對方“上級已經任命了新的旅長,看樣子他們是打算撤掉我們的旅長。假如你還是步兵旅的人,就立即帶著部下到旅指揮部來,找上級派來的新旅長討個說法。”
其實崔可夫任命維特科夫代理旅長之后,就曾經打電話通知了西多林。西多林為了保持部隊的穩定,就沒有把這項新的任命通報給各營營長,甚至連守在手術室外面的別爾金和雅科夫都不知道此事。
雖說手術室門口只垂著一張門簾,要想了解手術情況,只需要掀開簾子進去就可以了。可不管是別爾金還是雅科夫,都深怕自己擅自闖進去,會影響到軍醫做手術,只能站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雅科夫抬手看了看表,一臉焦灼地說“政委同志,這手術都進行了一個半小時,怎么還沒做完。你說說,米沙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我想應該不會吧,雅科夫少校。”別爾金的心里同樣為索科夫的安危而擔心,不過在目前的這種情況下,為了防止引起恐慌,他還是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竭力用平穩的語氣說道“旅長同志進手術室前,我曾經和他聊過幾句,雖然他說話有點有氣無力,但根據我的經驗,他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有一名戰士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他看到別爾金之后,沒有大聲地喊叫,而是湊近別爾金的耳邊,小聲地說了幾句。
站在一旁的雅科夫,看到別爾金聽完戰士所說的話之后,臉上露出了驚恐的神情,連忙緊張地問“政委同志,出什么事情了”
“旅里有緊急的事情,西多林參謀長讓我立即回去一趟。”別爾金有些慌亂地擺了擺手,說道“雅科夫少校,就麻煩你在這里等旅長出來了。”說完,不等雅科夫說話,便沖那名戰士一擺頭,就往旅指揮部的方向而去,站在一旁的戰士也連忙跟了上去。
別爾金走出一段距離后,扭頭見這里看不到雅科夫的蹤跡,便低聲地問報訊的戰士“到底是怎么回事幾位營長為什么會帶人把旅指揮部圍起來,他們想造反嗎”
“政委同志,”戰士急急地說道“我問了參與圍堵的一名老鄉,據他所說,各營營長聽說上級任命了新的旅長,來代替我們的旅長,因此才急了,便帶著人到旅指揮部,找新任的旅長討說法的。”
“胡鬧,簡直是胡鬧。”別爾金一邊加快了腳步,一邊憤怒地說“上級安排誰擔任旅長,那是他們的權力,下面的營長們起什么哄。居然還該帶人來圍堵旅指揮部,難道他們不怕上軍事法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