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居看著昀哥眉宇間的潛藏倦色,動了動嘴唇,說一句“抱歉,我來得晚了”,卻沒辦法,只好把目光落向身后的吊唁廳。
正欲走進去,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腕人攥住,孟居訝異地低下頭。
慕昀的神色一瞬清,附在耳畔,只一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別去了,他不在這里。”
輕輕的一句話讓孟居怔愣了半晌,這是什意思
“跟我來。”身畔人就著攥腕的動作,一路把他帶出前廳,停步在了無人經過的溫室花房邊。
周身安靜下來,只有微風拂動花葉的沙沙聲響。
慕昀隨意地倚到光滑的景觀石,支出一條腿供男朋友坐著休息。
“怎一直都不說話”
孟居得有些虛,不害昀哥擔,便掏出手機,打字扯謊。
[我難過到火,嗓子發炎了,疼得不說話。]
慕昀的眼中流露出疼,安慰性地揉了揉他的頭。
“對不起,這些天沒有聯系你。因為實在太多事情超出了我的預料,接連收到兩次病危通知的時候,我真的有點慌了。”
讓人窒息的字眼聽在耳朵里,孟居的陣痛起來,緩和幾秒繼續打字。
[衛導他真的]
慕昀頓了片刻,搖搖頭。
細微的動作讓孟居眼神一亮,中重升起希望。
[那到底是怎回事為什網會有那種消息]
“他在片場事故時受了比較重的傷,目前還在護理之中。”
[那外面的告別儀式]
輸入框內的文字剛打到一半,慕昀略顯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以現有傷況來看,他經不可能再光鮮亮麗地回到大眾視野中了。”
孟居一怔,手指在九宮格方懸浮好一會兒,才接著按下去。
[是息影的意思嗎]
“恩,他這些年一直很孤獨,所以在事業更拼,經常為了拍戲做鏡頭不要命,我勸過他很多回都沒有。”
“一次在倫敦見面的時候,送你回酒店之后,他和我聊了很久,說拍完這部電影后要暫退影視圈,給自己放一個長假,還說要在家里再招待你。沒到,戲沒拍完就出了意外。”
慕昀的手指不自覺地把玩起孟居的衣袖,耐解釋的磁性嗓音中帶著幾許決絕的釋然。
“在急診室外我答應他,幫他辦一場嚴衡專屬的葬禮。如果他沒能挺過來,就把他帶回大興安嶺和母親葬在一起,如果萬幸的堅持下來也放他從此自由地去做做的任何事。”
[他的傷勢嚴重嗎]孟居打完這句話,接著補充[我還可不可以再見到他]
“短期內大概不會了。”慕昀搖了搖頭,語氣溫和地開解“他有最好的醫療團隊,你去了也幫不忙。而且衛導的臉受了點傷,需要慢慢去做整形修復,他大概希望在你里留下自己最帥的樣子。”
壓在孟居的一顆大石算是緩緩落地,卻不免唏噓。衛淮這個名字的光芒何其耀眼,最終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靜謐收場。
[他真的,從來都不快樂嗎]
“他說自己這些年無愧事業,也無愧影迷,還完成了和我的媽約,好好把我養大并且找到喜歡的人。所以現在他沒什牽掛了,只永遠隱居山林,陪伴在長眠的愛人身畔。那樣的話,他會是快樂的吧。”
慕昀抬頭間,看到從遠處尋來的管家,無奈地笑笑“只不過,這樣給我留下了很大的爛攤子。在我還小時,他就一個人承擔了太多的壓,現在只好由我來幫他任性一次。”
“至少在我的中,他這盞燈不會熄滅。”
話音落下,身姿筆挺的管家經走到兩人身邊,看到孟居時稍微有些遲疑,然后才正色開口“老夫人有事找您過去。”
“知道了。”慕昀早有預料地點頭應下,朝著依然發怔的男朋友淡淡地笑笑“估計要談很久。我讓嚴騫來帶你回房,早點休息,不等我了。”
孟居回憶起昀哥剛剛祖母當面訓斥的樣子,總覺得他的笑意里隱著什沒說出來的東西。可這人的聲音卻和往日一樣溫柔,給自己無盡安全感。
青年猶豫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