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門的石階被人踩過,上面的雪化成了水,很快結了一層冰,溫淼這次沒敢直接跳下去,怕自己腳底一滑,再摔個四腳朝天。
小心地下了臺階,溫淼揣在兜里的手摁了一下車鑰匙,停在路邊的那輛黑色卡宴車燈一亮,車鎖開了。
溫淼繞到副駕駛那邊,正要拉開車門坐進去,一只冰涼的手忽然悄無聲息地從她背后伸了出來,帶著點力度地按在了她的右肩上。
與此同時頭頂砸下來一道溫柔又透著盈盈笑意的聲音“小朋友,好久不見。”,
溫淼下意識回過頭去。
這聲音有點耳熟,像是在哪兒聽過一樣,但還沒等她回想起來,她已經抬起了頭,一張陌生又熟悉的男人的臉映入視野當中,溫淼愣了一瞬,旋即眼浮現出兩分警惕之意,向后退開半步“是你”
因著她的動作,男人搭在她肩上的手落了個空,胳膊垂了下去,他也不在意,只是神態溫和地朝她笑了一下。
溫淼下一個動作就是轉頭看向后門的方向,確定沈嘉喻還沒有下來之后,她心中微微一松,看向沈韜的眼神乍然冷了下來“你又想干什么”
溫淼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聽到關于沈韜的消息了,她之前特意跟崔橙和許盟交代過,讓他們平時多多留意一下酒吧四周,但沈韜就像是銷聲匿跡了一樣,溫淼差點兒都要忘了他的存在。
可能也是因為沈嘉喻不在酒吧這邊的緣故六月份從樂城回來之后,沈嘉喻就搬回了老宅去住,平時很少會來西街這里了,沈韜也不再老是繞著酒吧打轉兒了。
沒想到今天碰巧撞了個正著。
不對。
不應該說是碰巧,應該說是如他所愿。
他一直都在注意著這邊。
想清楚這點,溫淼的眉頭擰了起來,沈韜已經開口說話了“小朋友,其實我有件事很好奇,不知道你能不能給我解答一下”
他的語氣很溫和,臉上的表情也是隨和又親切,像是一個極有耐心的長輩“阿喻究竟有哪里好,值得你這樣護著他”
說這話時,沈韜微微歪了歪頭,仿佛是在真心實意的困惑。
溫淼眼底的警惕之色沒有因他表露出來的這種溫和無害的態度而消減半分,事實上,她非常想掰開他的腦袋,看看里面裝著的到底是什么。
她完全不能理解沈韜的做法,一邊拉扯著沈嘉喻,一邊又是這樣一副態度。
他甚至還會親昵地叫沈嘉喻一聲“阿喻”。
溫淼只覺得毛骨悚然。
這他媽是變態吧
就算不是變態,那也是腦子有病。
于是溫淼只思考半秒鐘,然后就果斷放棄了對長輩該有的禮貌態度,有些愛搭不理地回了他五個字“關你什么事”
沒說“關你屁事”是她目前能拿出來的最后的禮貌了。
沈韜聞言也不惱,反而低笑了起來,像是非常愉悅的模樣。
溫淼又在心里默默給他貼了個標簽
有病。
看起來還病得不輕。
笑完之后,沈韜伸出手來,似乎是想要揉一揉溫淼的腦袋,卻被溫淼條件反射般的躲開了,手心落了個空,沈韜也沒覺得尷尬,從容自若地收回了手,只笑著說“小朋友,我還挺喜歡你的。”
溫淼沒有做聲,只不動聲色地看著他。
她想看看沈韜到底想做什么,他肯定不會大老遠地跑過來就為了跟她閑聊這些。
然后溫淼就看見他從兜里慢條斯理地拿出了一把折刀出來,那把折刀明顯是開了刃的,刃處又薄又鋒銳,透著一種銀色的冷光。
再之后,那把折刀的鋒刃就輕輕壓在了她眼皮下的皮膚上。
溫淼“”
不是,她想請教一下這位心理變態的朋友,這就是你說的“挺喜歡”啊
那被你喜歡的人可真倒霉。
溫淼適時地更新了一下自己剛才給他貼上的標簽
不是有病,是好像有那個大病。
雖然因為感冒發燒,身上沒什么力氣,但要想躲開這一下,還是能躲開的,溫淼這次沒有躲的原因是她在沈韜的身上感覺不到他對她的惡意。
她可以篤定沈韜不會對她動手。
這讓溫淼既困惑,又摸不著頭腦。
果然,如同她直覺的那般,沈韜很快收回了手,只將折刀轉在指間把玩著“別怕,我不會傷著你。”
他笑著,英俊的臉上露出一種堪稱溫和的表情,輕聲慢語地說“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