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淼微瞇起了眼來。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酒吧玻璃門上的風鈴先是發出了一聲“叮鈴”的清響,這道風鈴聲入耳,溫淼心里“咯噔”一下,胸腔的某個地方瞬間跳空了一拍,她猛地轉頭看向后門的方向。
看到了大步朝這邊走過來的沈嘉喻。
折刀鋒刃上閃著的道道冷光映在他眼底,好似一把淬了霜的劍。
直到此時,溫淼終于明白了沈韜想做什么。
他要沈嘉喻跟他一樣沉入泥沼之中。
死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太容易了,完全不解氣,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有活著看那個跟自己有著最親密血緣關系的孩子痛苦又掙扎的活著,一點點變得跟他一樣,那才能使他感覺到暢快淋漓。
一想到這些,沈韜興奮得指尖都在發顫。
看吧,誰也沒逃過。
喻衾是這樣。
喻溪是這樣。
就連喻家二老,也是這樣。
沈韜充滿惡意地想著,誰也別想好過,既然他已經成了這個樣子,那不如大家一起好了。
溫淼手心“唰”地冒了一層冷汗出來。
她想明白了沈韜為什么會愿意對她露出和善的太對,因為他根本就不需要對她下手,他只需要讓沈嘉喻知道他會對她產生威脅,那就足夠了。
那折刀對著她一晃出來,這簡直是在往沈嘉喻的逆鱗上戳刀子。
無聲的威脅。
直白的挑釁。
溫淼手心里的冷汗又是一層,她想也不想地對著沈嘉喻疾聲喝道“沈嘉喻,你站住”
沈嘉喻身形微頓。
溫淼急了,又喊一聲“別過來,不許過來聽到沒有”
瞧著沈嘉喻這架勢,溫淼毫不懷疑他會把沈韜當場火化了。
她可攔不住沈嘉喻,不說平時他都在讓著她,就說現在,她還發著燒,手上更是沒力氣,要是沈嘉喻真想送沈韜一個火化送葬頭七一條龍的服務大禮包,她完全只有干瞪眼的份兒。
溫淼現在只想讓他盡量離沈韜遠一點。
見沈嘉喻真的聽話地停了下來,沈韜稍有意外,嘴角挑起一點若有若無的冷笑,饒有興致地看了溫淼一眼,而后做了個誰也意想不到的舉動。
他忽然轉身面向著著沈嘉喻,冷不丁地把手里轉著把玩的折刀擲到了沈嘉喻的腳邊。
溫淼愣了下,隨即皺起了眉來。
變態的心里在想什么,自然不能用常人的思維來揣摩,但溫淼直覺,接下來不會發生什么好事。
她下意識地要往沈嘉喻那邊走。
卻冷不防被沈韜輕輕推了下,他的力氣不大,但地上的積雪已經凝成了冰,踩著很滑,溫淼被他這樣冷不丁地一推,腳下失了平衡,直接摔了個結結實實的屁股墩兒。
四仰八叉,險些還四腳朝天。
溫淼“草”
溫淼懵了一瞬,還好長得矮,骨頭沒摔散架。
想來還是身高救了她。
沈韜偏頭看她,朝她輕輕眨了眨左眼,眼底有抱歉的意思,嗓音輕而溫和“抱歉了,小朋友。”他道歉道得真誠實意,“我也是沒辦法,需要你配合一下才行。”
溫淼“草”
恕她直言,他不是好像,他是真的有那個什么大病。
溫淼花了半秒鐘的時間,在心里一口氣不停頓地,又不帶任何標點符號地,用素質十八連問候了沈韜的祖宗十八代。
然后在往上問候到沈韜的某位七大姑還是八大姨的時候,猛然又反應過來不對呀,他的祖宗十八代好像也是她男朋友的祖宗十八代
于是溫淼又一個急剎車,硬生生地強迫自己停了嘴。
對不起,問候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