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周一。
早上,五點鐘。
溫淼被定好的鬧鐘吵醒。
溫炎在餐桌上看到她的時候,還以為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他一邊抬腕看了眼手表,一邊走到陽臺上,有些難以相信地往外瞧了下“是我出現幻覺了,還是今天太陽換西邊出了你今天怎么起這么早啊”
溫淼堪堪吊著一口仙氣兒幽魂似的飄進廚房,伸手打開冰箱,從里面拿了瓶純牛奶出來,一邊擰著瓶蓋,一邊往外走,蔫了吧唧地回道“早嗎這都幾點了啊。”
“五點零八分。”
溫炎給出了一個準確的報時。
溫淼晃了晃手里的牛奶,咕咚咕咚喝了幾口,然后把剩下的大半倒進了寵物食盆里,朝蹲在陽臺的狗子招了招手之后,這才說“都五點了,還算早啊”
溫炎“”
不是你平時在床上賴到最后一秒才起的時候了
溫淼捏著空牛奶瓶,歪頭瞅他一眼,語重心長地教育道“哥哥,做人不能太懶散,你五點起都覺得早,人家真正的打工人兩點就起了。我很擔心,你這樣子能掙到錢嗎咱們家的公司以后不會倒閉吧我還能安心地當一個富二代嗎”
溫炎“”
大清早的就收獲了一通靈魂拷問。
溫淼兀自說道“像我們這種自律早起的人,是未來之星,是祖國希望,是國之棟梁,是世間所有丑與惡的唾棄者,更是世間所有美與好的創造者。一想到我竟然與這么多優秀的創造者同處一片藍天之下,我就忍不住驕傲和自豪。而哥哥你這種”
她的話鋒陡然一轉。
“就是懶蛋,就是蛀蟲,是夜夜笙歌驕奢淫逸的紈绔子弟,是好逸惡勞不思進取的狺狺之犬,是玩物喪志不學無術的酒囊飯袋,是世間所有丑與惡的匯集者,更是世間所有美與好的唾棄者。一想到我竟然和你們這樣的生物呼吸著同樣的空氣,我就忍不住隱隱胃痛。”
溫炎“”
家里的保姆阿姨已經做好了早飯,溫炎進廚房把蓮子粥和糕點一并端了出來,重重往餐桌上一放,然后居高臨下地睨她一眼,問“那你胃這么痛,還吃不吃得下早飯”
“啊。”提起吃飯來,溫淼立刻不痛了,“那肯定能吃得下,飯治百病。”
“”
吃過早飯,溫淼回樓上房間里拿了書包,出門上門。
等溫炎摁開了車鎖,溫淼伸手拉開車門,慢騰騰地車副駕駛座上爬。
溫炎單手系著安全帶,眼角賞她一個余光,嗤了一聲“到頭來,還是我這個懶蛋,我這個蛀蟲,我這個紈绔子弟,我這個狺狺之犬,我這個酒囊飯袋,送你上學。”
溫淼隨手把書包丟后面,撇了撇嘴說“你這是順路。”
海大附中和海大的本部校區離得很近,就隔著個景觀湖,只是溫淼平時起得晚,溫炎走得又早,而且也不是每天都回家,所以兄妹倆很少會有同路的時候。
今天起得太早,溫淼困得厲害,車窗降到最下面,習習涼風從窗外灌了進來,也沒能讓她清醒多少。
溫淼用力地揉了揉臉,蔫巴巴地往車窗上一靠,看了眼倒車鏡里的自己,而后沒精打采地咕噥了句“果然,再陽光開朗的人在早起上學的路上,還是會垮起個批臉。”
溫炎聽樂了,把她腦袋往后一摁“來,我看看垮成什么樣了。”
溫淼被他按住了頭,晃了兩下腦袋都沒能把他的爪子晃下去,索性懶得理他了。
溫炎作勢端詳半晌,而后點著頭,下了結論“喲,你這表情有點兒像你小舅舅養的那只沙皮狗啊。”
溫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