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自內心的感嘆。
花山院也以誠摯的語氣說“多謝夸獎,彼此彼此。”
你們才是真主角。
太宰治“”
好怪的夸獎方式哦。
織田作的目光轉向對面躺在血泊之中的紀德、還有那些橫七豎八的黑手黨成員、iic士兵的尸體,他沉默了下來。
再次殺了人的他還能有資格拿起筆寫小說嗎
花山院也看向了紀德的尸體,她明白織田作在想什么,只是輕聲說“窄門之窄不允許兩人一同通過。”
窄門和狹道通向永生。
如果他想要救自己的生命,就一定會喪失生命。
對于紀德來說,他已然通過窄門。
“小說就是小說,不與任何東西有關,只要寫作小說的人能從中感受到幸福,閱讀小說的人能從其中體會到屬于自己的愉悅,那就夠了。”
“織田作先生,從你決定撰寫小說的那一刻起,你一直擁有寫作的資格只要你仍存有創作的想法,你仍未倦怠和厭惡寫作這一點從不會因任何因素而改變。”
“現在,我問你,織田作先生,你是否想寫小說”
織田作默默地想,和那個胡須男人提到的「撰寫小說,就是在描寫人類」不同,眼前的少女是個極度自我的人,撰寫小說就和其他娛樂之事一般第一要務是愉悅自己,是作為自己享受和沉溺的幸福,以及能夠讓他人感受到類似的、卻又不同凡響的感受,不論怎么說,都是為了自己。
但是,細細想來,兩人似乎又殊途同歸了。
究竟是哪里呢
他真的僅僅這就是想將那個殘缺的故事補充完整嗎織田作自己詢問著自己。
殺手對人是沒有感情的,因為無論是誰都有可能成為殺手的下一個目標。
以前的他,只是執行任務的工具,內心是一片虛無,成為殺手僅僅只是因為他除此之外不知道自己還有什么謀生手段了。
既然從一開始就做了,能活著,那么就做下去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他作為沒有思想的工具,不斷的接受委托去殺人。
直到
他翻開了一本書。
是那本書讓內心空芒一片的他真正睜開了眼睛。
胡須男子說,寫小說是在寫人,是要描述人類。
這是一句指向了小說本質的話,所有小說都是從人出發,陳述人與人、人與環境、人與時代的故事,而人本身就是一本不斷在寫作、不斷在增厚、不斷在成長的書。
「作者不流淚,讀者也不會流淚。」
因此,小說家對于人是有感情的,若想要寫出真正的人,作者本身也必定也要去體驗人們的喜怒哀樂,去作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活著。
小說家的世界與殺手的世界是不一樣的世界。
殺人的時候,對于人是漠然的。
因此,織田作知道,繼續殺人的話,他是沒有資格成為小說家。
可是,他是僅僅因為和那本書中的殺手共鳴,在殺手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才想續寫一個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