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處,織田作這才真正抵達了胡須男和少女的話語深處。
也終于挖掘出了自己真正所想要的。
他想要寫小說,想要創作出填補他人內心的小說。
一如心,給了他心。
救贖,不單是利他的,也是自我的一種滿足。
少女揭露了真實。
織田作再次看向逝去的軍人,在公車發生爆炸時,他曾對紀德抱有滔天的恨意。
在「奇點」中他卻和紀德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般,都說了很長很長的話,而那在現實中不到一秒的時間。
孩子的“死亡”,令織田作永遠都不會原諒紀德,哪怕他清楚彷徨世間的幽靈是如何的可悲,但他那時已經不憎恨紀德了。
“一粒麥子,不落在地里死了仍舊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結出許多子粒來”織田作念出了這么一句,這是紀德之前引用的約翰書第十二章二十四節。
他以誠懇的眼神凝視著花山院,“謝謝你,我已經知道了,我想要寫什么樣的小說。”
“真是的,織田作和紬之前也才見過一面吧已經聊的把我忘了嗎”太宰治就像一只撒嬌的貓咪抱怨道。
“你吃醋了嗎太宰先生。”花山院莞爾笑道。
織田作卻是關注點放在其他地方,“太宰知道你的名字啊。”
酒吧一別,他連少女叫什么都不清楚。
“太宰先生是港口afia的五大干部之一,只要稍微去調查就該知道他的名字,而他之前派過祓除咒靈的任務給我,自然知道我的名字。”花山院解釋道。
少女向織田作伸出了手,“重新來個正式的自我介紹吧,我叫花山院紬,目前是個咒術師。”
“好羨慕織田作就要正式上崗了呢,下個月還可以開始領工資”太宰治語帶羨慕地說。
“我現在還只是在實習考察期,聽安吾說過段時間還要經歷歷代調查員都經歷的「入社測試」才能轉正。”織田作認真地解釋。
今天是雙休日,因此他此刻還留在新租的家中。下周開始,他就要正式去那個「武裝偵探社」報道打卡了。
“太宰先生你上不上崗都沒所謂吧畢竟在給特務科做事期間你也能逃崗摸魚呢。”花山院拿著從太宰治那搶過來的完全自殺手冊一邊看一邊隨口回道。
她救活織田作之后,早已弄清一切的太宰治立刻去尋找異能特務科的長官種田山頭火做交易,表示要和織田作一起加入能夠救人的一方,種田長官也答應了太宰治的請求,考慮到太宰和織田作的性格都不大適合「異能特務科」,尤其太宰治的身份也過于微妙,不適宜接收,所以給他倆準備的推薦組織是正是「三刻構想」之中掌管黃昏、尚顯弱小的「武裝偵探社」。
只是,像太宰治的經歷過于骯臟了,游戲里「獵犬」之一條野采菊,就曾經說過他涉嫌謀殺一百三十八起、恐嚇三百一十二起、欺詐和其余等六百二十五起的罪行,這恐怕統計還不完全呢。對朋友抱有愧疚之心的坂口安吾為了贖罪,出面尋找了「七號機關」的「銷隱屋」給太宰治洗檔案,但光特務科給他洗白也沒用,還得他本人用實際行動證明,因此,太宰治本人是要在地下給「特務科」打較長一段時間工,幫助「特務科」摧毀犯罪組織、救助執行重要任務遭遇危險的公職人員什么的,平常時期少露面為佳。
但剛入職打工期間,太宰治就能劃水劃得水可以把霓虹給淹了,干著干著就跑路讓坂口安吾頭禿地頂一下上司的壓力之類的事,太宰治就這短短幾天也沒少干。
織田作雖然也有不太光采的過往,曾經是個殺手,但考慮到他作為殺手是類似于工具一般的存在,且后續織田作金盆洗手,哪怕加入了港口afia也不再殺人,甚至查詢履歷時還翻出了在作為港口afia基層人員時,有作為熱心市民幫助普通民眾的經歷,可謂是出淤泥而不染。
在如烏鴉一般烏漆麻黑、像后媽王后一樣惡毒的太宰治襯托下,織田作簡直如白雪公主一般純潔了。
特務科一方覺得織田作表現良好,加上安吾的極力推薦織田作未亡,且和港口afia的干部太宰治一起叛逃,港口afia一直對于叛逃者嚴懲不貸,至少表面上肯定是會派出相應的人員追殺太宰治和織田作,織田作如果能早點加入「武裝偵探社」就能有個棲身之地和保護后盾。于是,特務科就直接把人推薦過去給「武裝偵探社」了,織田作就此直屬于「武裝偵探社」,由偵探社人員進行長期考察。
太宰治瞟了眼欲言又止、止有欲言的織田作趕忙說道“我也是做完了所有事才翹班的啦說我壞話的都是太笨了跟不上我的效率,嫉妒我天賦異稟。”
織田作就像一個老父親一般操心著自家的崽,“雖然超額完成了工作,但是上班時間翹班還是不太好,太宰你這樣也會讓安吾很難辦的。”
太宰撇了撇嘴,“報復一下安吾那家伙有什么不可以啊,是他虧欠在先的。”
織田作拿著報紙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我先前那么說倒也沒批評太宰先生的意思,工作就是狗屎,摸魚才能對抗資本剝削。”花山院輕描淡寫地補上了一句,“哦這貌似是國家公職單位工作,倒不能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