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嬈手上動作一頓,詫異地抬眸,“你今兒買的”
“嗯。”
“也是順路嗎”
虞硯搖頭,“今日特意去買的。”
明嬈奇怪道“今日沒去軍營嗎這么閑”
虞硯沒說話。
“花了多少啊”
虞硯沉默了會,坦白道“五百兩銀票。”
明嬈“”
四目相對。
虞硯有些心虛地舔了下唇,看明嬈半晌不出聲,出言解釋道“嬈嬈,你知道,我的錢還挺多的,攢了這么多年,一直都存著沒也什么機會花。我名下產業的營收你也清楚,咱們不缺”
明嬈放下手里的東西,站起身走到男人面前。
她仰頭,輕聲問“多少”
“五百”
“兩”字再沒機會說出來,他胳膊上挨了一下。
然后,嘭
虞硯被趕了出來。
明嬈在屋里氣到頭暈。
“虞硯家里有金山銀山也禁不住你這么造”
“你有算過這個月支出多少銀子了嗎兩千六百兩了”
虞硯隔著門板,低聲下氣“可我也沒亂花不是”
是,沒亂花,都花在明嬈身上了。
給她做衣裳出手那叫一個闊綽,定金就是一錠金子。
后來還不打招呼地盤下了看中的一座宅子,說宅子大些不僅能把秦氏接過去住,還能給她當工作的地方,刮風下雨也不用跑到鋪子里去干活。
今日往家里添點有趣的擺件供明嬈解悶,明日給明嬈買點稀奇古玩逗她開心。
虞硯從前不怎么花錢,如今卻像是報復性消費似的,給明嬈花錢上癮。
明嬈抬手按了按太陽穴,對著門咬牙切齒“如此下去,你就只有做貪官一條路了”
門外的男人遲疑了片刻,沒什么底氣道“也不至于吧”
明嬈冷笑了聲,“侯爺好好想想吧。”
虞硯“好吧。”
按照虞硯對明嬈的了解,她在氣頭上的時候最好不要冒險去求原諒。他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回了書房。
虞硯把孟久知和侯府的管家一塊叫來,認認真真地核算了侯府開銷,虞硯沉默了。
如此揮霍,他明明還能再胡來好幾年,嬈嬈為何把后果說的那般嚴重。
管家見主子黑臉,戰戰兢兢抹了把汗,“夫人節儉的日子過慣了,約莫看不過您這般大手大腳。”
虞硯聽罷,更沉默了。
其實明嬈以前在秦家絕稱不上是節儉,但也要看同誰比,和虞硯現在的做派比,所有人過得都是“節儉”的日子。
明嬈從小沒有父親,秦氏和刺史一家都疼愛明嬈,表哥岑玄清和姨夫岑刺史把她當自家女孩寵愛,掌上明珠似的,要星星不給月亮。
明嬈從小養出了一身嬌氣病,身子受不了苦,吃食上也挑剔得很。
原本秦氏已經很發愁以后找的夫家供不上這位大小姐的日常吃喝穿戴,結果誰也沒想到,這么一個嬌滴滴的明珠到了虞硯這里,竟然也格外“省錢”。
風水輪流轉,從前秦氏自強自立、努力賺錢養家,只為自己女兒能過得舒服。如今是過得太舒服,明嬈自己都覺得腳底下發飄,警惕著趕緊懸崖勒馬。
明嬈沒見過這么大手大腳的男子,她管家以后才知賺錢不易,養家不易,虞硯是有些家底不假,但若是他今日扔五百兩,明日又扔五百兩,真的要不了多久,他就必須去受賄了
明嬈心里打算著今日必須要給他一個教訓,她聽門外沒了動靜,打開門走了出去。
到了書房門口,正好遇上管家和孟久知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