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說那姓沈的聰明呢,他送來的東西都不止是秦姨用的,找的理由也五花八門,拐彎抹角地往侯爺您身上扯呢。”
孟久知點點頭,“主子,有一些是夫人喜歡的,還有您的。”
虞硯不甚在意,擺擺手,“拿下去給將士們分了。”
至于女子用的東西
虞硯沉吟片刻,“拿去典當了吧。”
孟久知云里霧里,分給將士們他還懂,但當了他不太懂主子這安排是何意。
人群最后一直沉默的明遲朗突然淡聲開口“去城西的當鋪。”
虞硯瞥了對方一眼,又冷淡地收回了視線。
明遲朗又道“用安北侯的名義。”
孟久知想了想便明白了,明卓錫也笑出了聲。
城西只有一家當鋪,是沈南合名下的。由秦氏的女婿安北侯出面退掉東西,這是明晃晃的打臉與警告。
送東西給秦氏只是叫秦家人和明嬈不痛快,但送東西給安北侯夫人,那惹惱的就是一個小氣、記仇、醋意與占有欲都極強的男人。
明卓錫回頭看了兄長一眼,頭一次覺得自家大哥有時候算計起人來,那心思一點都不比虞硯少,不然怎么只有他一下就懂了虞硯是什么意思。
明遲朗說話時,也吸引了裴朔的注意力。裴朔總覺得眼前的青年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明遲朗常年在外辦差,一年當中沒幾天在京城,裴朔以前也經常不著家,兩個人從未見過,但裴朔依舊覺得對方很面熟。
裴朔暗自打量,明遲朗望著油松樹發呆,明卓錫跟孟久知湊在一起數著攤了一地的賠禮,商量著哪些營中用得上。
只有虞硯把玩著手腕上的鈴鐺時,突然皺了下眉。
他沉默了會,突然轉身往院里走。
院外的四個男子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紛紛看過去。
只見虞硯快步往回走時,剛走進院子,書房的門被人打開,有人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
男人頓時加快了步子,很快的步速就到了女孩面前。
“醒了”
明嬈揉了揉通紅的眼睛,伸出手就往男人懷里撲,“虞硯”
嬌滴滴的一聲呼喚,清晰地傳到了后面看戲的幾個人耳中。
孟久知非禮勿聽,默默捂住了耳朵,還好心地提醒剩下幾人,不想影響心情的話就不要聽。
裴朔挑了下眉,覺得稀奇,好奇地看著。
明卓錫下意識看向兄長,對方面不改色,只看了一眼就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樹上。
沒人搭理孟久知,他自己捂嚴實了。
“虞硯,虞硯嗚嗚我做夢了”
明嬈心有余悸,手緊緊圈著男人的勁腰。
男人溫柔地扶開她額間濕發,嗓音柔得能滴水“夢到什么了”
明嬈閉著眼睛搖頭,不肯說。
她上午跟劉大寶聊天,知道了劉大寶跟虞硯相識的過程。
聽劉大寶是被虞硯從坑里救出來時,她的心就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樣。
劉大寶是被養父母遺棄的孤兒,被虐待,被厭棄。若是沒有虞硯將他帶回家,劉大寶面臨的又會是什么樣的生活
劉大寶人緣好,知道很多小事,他又告訴明嬈,安北侯手下的大多數護衛都是被他隨手帶回去的孤兒。
下屬們都感恩安北侯的恩情,死心塌地跟著他,人人都說安北侯并非外傳的那般無情冷血,說他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
只有明嬈知道,那不是溫柔,那只是沒能從過去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