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盈似乎已經撐到了極限,被賀西洲緊緊抱在懷里后渾身都軟了下來,意識也漸漸模糊不清了。
賀西洲連喚了好幾聲都沒有任何回應,駭的幾乎肝膽俱裂,火速掏出手機打了司機的電話,抱起葉盈跑向他們來時的乘坐的保姆車。
司機下來的很快,看見葉盈這副模樣也是大吃一驚,立刻打開車門讓賀西洲抱著人坐進后排,飛快地進了駕駛座發動車子“他這是怎么了要去醫院嗎”
“不去醫院。”賀西洲思索一瞬當機立斷,“回春山新碧。”
司機應了一聲,一踩油門開出了地下車庫。
賀西洲一邊把人抱在懷里,一邊掏出手機打了麥叔的電話,三言兩語把情況交代后迅速道“叔,你趕緊找個信得過的私人醫生去春山新碧,我們馬上回去。”
麥叔顯然也是驚怒至極,立刻切出去打電話叫醫生,隨即又打回來,張口就是三個字“誰干的”
“我也不知道。”賀西洲左手輕輕摸了摸葉盈發紅的額頭和臉頰,眼中疼痛和怒火交織,“叔,你幫忙好好查一查。這事不管是誰干的,我都絕對饒不了他。”
“用你說敢動我手底下的小孩,老子第一個饒不了他”麥叔狠狠罵了一句,“有消息我立刻告訴你,好好照顧葉盈。”說完掛了電話。
司機速度很快,車子到春山新碧后私人醫生已經等在別墅門口了,賀西洲把人抱進臥室,緊張焦慮地等著醫生給葉盈做檢查。
“吸入了麻痹神經的迷藥,好在量不多,休息一晚就沒什么事了。”醫生說著從醫療箱里拿出支針管。
賀西洲眉頭緊鎖“那他身上為什么發燙是發燒了嗎”
醫生看了他一眼,低聲說“不是發燒。這孩子還被下了高強度媚藥。”
賀西洲一瞬間雙拳驟握,手臂上青筋可怖地繃了起來
他拼命克制住恨不得殺人的欲望,咬牙擠出幾個字“怎么解”
“我給他打一針,但只能緩解,他今晚還是會很難熬。”醫生在葉盈手臂上推了一針,“沒什么好辦法,只能等藥效過去。好的一點是這種藥我之前見過,不會對人體造成后續的傷害和影響。”
賀西洲點點頭,臉色并沒有因此好轉多少“還有,我看他唇邊有血跡,是受傷了嗎”
“不。是他自己咬破了舌頭,我估計是為了保持清醒。”醫生收拾好醫療箱,直起身,“如果待會他能恢復意識,盡量讓他多喝點水,給他用溫水擦擦身子,還有”
“如果他實在熬不住,你最好幫幫他。”
“謝謝。”賀西洲低聲說,“今天的事,請您一定不要告訴別人。”
“放心。我們都是有職業素養的。”醫生點點頭離開了,司機跟出去送他。
賀西洲把屋門鎖上,先去燒上水,然后去衛生間用盆接了溫水,端著盆和毛巾回了床邊。
剛才急著讓醫生診斷,葉盈臟了的西服外套都沒來得及脫。賀西洲先給他把外套和褲子脫掉,蓋上被子,然后用毛巾浸了溫水,給他擦布滿汗液的臉和脖頸。
他從沒見過葉盈這么虛弱的時候,哪怕是在造夢營里發高燒那次也沒有。他看著葉盈痛苦的模樣,又想起自己接到電話狂奔到地下車庫里找到他時的模樣,一顆心狠狠揪了起來,像被浸毒的刀子狠狠捅了無數個血洞,疼的快要發瘋。
他小心翼翼地給葉盈擦身,一遍后把毛巾洗干凈,又輕輕擦第二遍。不知道是不是醫生剛剛打的那針起了作用,葉盈竟然微微睜開了眼,茫然地喊了句“賀西洲”
“我在這。”賀西洲立即應聲,把葉盈的上半身攬起來,讓他依靠在自己懷里,“我在這怎么樣,難受嗎”
葉盈的神智稍稍恢復了一點,點了點頭,啞著嗓音說“我好熱。身上疼。”
賀西洲連忙放松了自己抱著他的力氣,心驚膽戰問“哪里疼”
“都疼”葉盈皺著眉,痛苦的吸氣,“賀西洲,我難受”
賀西洲被那一聲聲帶著求助的“我難受”喚的心都快碎了。他知道葉盈有多堅強,練舞時摔過傷過那么多次從沒說過一回“疼”,經歷過那么多壞的不好的事也沒說過一句“難受”。
可現在,他帶著哭腔喊著自己的名字,說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