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西洲被這些聲“難受”推進了煉獄,幾乎置身業火生生灼燒。他手足無措,又無法代替對方去承受這些折磨,只能紅著眼底一聲聲哄“我知道你難受,我們忍一忍,忍過這一陣就好了”
他想起醫生的囑咐,拿了床頭柜上的溫水喂給葉盈喝。葉盈喝了一半,喉嚨癢的厲害,不小心嗆了一下,剩下半杯都灑了出來,把白襯衫弄的一片狼狽。賀西洲連忙拿毛巾給他擦,葉盈靠在他懷里,臉頰滾燙,艱難地仰頭呼吸,連脖頸和胸口都染上了大片緋紅。
他的狀態越來越差了。
賀西洲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右手攬著他,左手伸進了被子里。
葉盈一瞬間好像某種受驚的小動物,猛地將身體蜷縮起來,本來就霧蒙蒙的眸子里一下子漾起了水光“賀賀西洲”
“別怕,我在這。”賀西洲低聲安慰他,親著他發燙的臉頰,“一會兒就好了,乖。”
葉盈手指無力地抓住男人胸口的衣服,終于沒忍住,從喉嚨里發出一聲低低的啜泣。
他似乎有些自暴自棄“我所有難看的樣子都被你看到了。”
“說什么傻話。”賀西洲告訴他,“在我這里,你一直都是最好最完美的。”
“騙騙人。”
“沒騙你。”賀西洲啞聲問,“要我把心掏出來證明給你看嗎”
葉盈的頭靠在對方胸口,沒有說話。
他的思維漸漸模糊,身上一陣熱一陣涼,意識再度緩慢地沉入一片深海。但這一次他不再防備恐慌了,因為知道守在身邊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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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森迪大酒店,6022號房間。
方昌坐在沙發里愜意著抽著煙,等著手下把玩物送上門來。
“嘀”地一聲,門卡的聲音響起,幾個人走了進來。
方昌碾滅煙頭,一邊轉頭一邊隨口問“怎么樣,沒被發現”
后面的話沒能說出來。因為進來的人并非他預料中的手下,而是四個有些面熟的年輕人。
方昌震驚“你們”
沒等這老男人再說什么,李敬斐臉色陰冷,猛地上前揪住方昌的衣領把他生生提起來,一拳沖著臉狠狠砸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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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盈再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接近中午了。
身上那股鉆心的難受勁已經消退了,只有嗓子渴的快冒煙,渾身上下也沒什么力氣。他用發酸發軟的手臂把自己撐起來,發現身上換了一套干凈的睡衣,床單好像也換上新的了。
床單
葉盈想起了什么,平生第一次生出了恨不得把自己埋進地縫的沖動。他悄悄轉頭去看,發現賀西洲斜靠在另一張床的床頭上閉眼睡著,身上還是昨晚參加宴會時的襯衫西褲,似乎忙的一晚上都沒來得及換。
他看了一會兒收回目光,放輕動作下床去給自己倒水喝,但玻璃水杯清脆的碰撞聲還是讓賀西洲很快睜開了眼睛,看見葉盈立刻精神一振,起身走過去“醒了”
葉盈端著水杯忘了喝“嗯嗯。”
他不知怎地,好像不太敢抬頭去看面前的人。
賀西洲伸手碰了碰他的額頭,又貼了貼他的臉蛋“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葉盈連連搖頭,“沒有。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