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秒后,他才一步一步地走到不斷流血的托馬斯醫生身邊,想要伸手奪下他手里的手術刀。卻不料托馬斯反應激烈,他不顧自己的傷口,掙扎著要把手術刀護在自己身下“你干什么”
桑切茲巴戈特挑了挑眉,一把奪過手術刀,然后在托馬斯醫生的傷口上狠狠踩了一腳。
“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意識模糊的托馬斯最后只聽到了這么一句話,那聲音陰冷至極,如同毒蛇低語,“我已經快猜到你的秘密了。”
一陣晚風吹來,桑樹的葉片發出清脆的沙沙聲。
桑切茲巴戈特的記憶已接近尾聲。
最后一段記憶,是在一個類似地下室的地方。
托馬斯醫生從病床上醒來,發現自己的四肢被綁上了拘束帶。
他抬頭,桑切茲正做醫生打扮,手中握著一把閃爍著寒光的手術刀。
不遠處放著一個骯臟的籠子,里面混關著幾只豬、狗之類的動物。
托馬斯醫生幾乎是馬上就明白了,為什么他給議員做的那場手術會失敗。是因為桑切茲巴戈特他帶來的是豬的心臟
因為移植了豬的心臟,所以議員才會突然發狂,啃噬那么多人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托馬斯不可思議地說道,“是對你的薪資不滿是想要錢瓊是我用了很多年的助手,我本來也沒打算虧到你們你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你居然想不到原因”桑切茲笑著說道,眼神里卻是滾燙的恨意,“你借醫生的身份,從普通人身上搜刮了那么多的器官難道連一點遭到報復的覺悟都沒有嗎”
汗水沿著托馬斯的額頭流淌下來“你是怎么知道的希爾,是希爾告訴你的,對不對”他低頭,看見了自己腹肚上已經被縫合的傷痕,忽然像是確定了什么似的,恨恨地說道,“哈、哈哈。你果然是從希爾那里知道的。你的縫合手法和他一模一樣。你是誰他的朋友、兄弟是為了報復我把他推下山谷嗎哈哈哈”
然而,站在他面前的桑切茲巴戈特卻忽然沉默了。
他忽然想起,希爾的縫合手法與他如出一轍
他醫科大學讀書的時候,希爾曾經向他請教過縫合的手法。
希爾是個合格的醫生,他從不因偏見否定其他學派、其他學者的優秀。他們倆出身差距太大,原本不是一路人,求學途中也不常結伴同行,只是因為共同探討縫合手法,有了幾天短暫的接觸。
沒想到,希爾一直把他的手法記到現在。之前愿意幫他,大約也是看在這個情分上。
桑切茲巴戈特沒有說話。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托馬斯,這卻帶給了后者更大的恐懼。
在劇痛和強烈的恐懼下,托馬斯已經開始神智不清了。他一會兒笑,一會兒哭。但扭曲的臉上卻寫滿了膽怯和哀求。
桑切茲對他的哀求視而不見。
“你知道嗎得到這把手術刀之后,我做了幾個小小的實驗。”桑切茲低聲細語道,“我把兔子的耳朵接到了老鼠的頭上沒想到,它活得很好。不僅劃開的傷口自動愈合了,那雙耳朵也像天生長在它身上。”
“多么不可思議的手術刀,多么美妙的藝術你把它用在移植人類的器官上,簡直是浪費。你明白嗎”
托馬斯“”
桑切茲輕輕地吸了口氣,俯身,用冰涼的手術刀輕輕劃過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