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驚春眼里帶笑,“難道我這條命,就不值當這么多嗎”
衛壹嘆息了一聲,也不是沒有寬厚的主子,但是如莫驚春這樣,出手異常大方,甚至還擔心不夠的主家來說,可真是少之又少。
衛壹“您是太大方了,您就不怕得了這么多,小的和墨痕從此以后變得疏懶了,那可怎么辦”
莫驚春認真地說道“我本也沒有買下你倆的命。墨痕是家生子,但若他想要出去,以他如今為我,為莫家的功勞,大嫂那邊,該是沒有阻力的。”奴仆護著主上,看著是理所應當,可是每一次都是生死之際,如此危險,怎能一概而論
衛壹笑著說道“您就別擔心這個了,若是您明日和墨痕說上這個事,他怕是要在您的面前哭死過去。如您這樣善心的主子,上哪里找去”他可是打著要在莫家待到老的成算,而莫家那些上了年紀的老奴,也都各有歸處,倒沒有那種用完就丟的狠絕。
莫驚春搖了搖頭,見衛壹沒說,便也沒再堅持。
他在窗邊站了許久,直到肩頭都有些微微濕冷,方才覺得那股浮躁的熱意消退了下去。他頗有些無奈地捏了捏眉心,松了口氣。
莫驚春之所以寧愿冷著,也不愿意再休息,便是生怕自己再是欲求不滿,又做一些胡亂的夢。
他哪有夢中那么
莫驚春面色微沉,背著手,有種在生悶氣的感覺。
在生自己的氣。
夜半中天,他如果再繼續這么站下去,衛壹怕是會繼續守著他。他看著時候差不多了,便說自己要回去睡,讓衛壹去歇息了,而他踱步回了屋中。
照舊是沒有點燈,醒來已久的他,已經熟悉了這片黑暗,即便是步行在其中,也如同白日一樣簡單,便是幾步走回床榻時,莫驚春的神色微動,下意識往床邊摸去,便被一抹冷色捉住,拖入那片漆黑的床帳里。
翌日,是墨痕來接替衛壹,看著他一雙黑眼圈,正想嘲笑的時候,卻聽到衛壹嘟噥了一聲,“夫人昨兒來了。”
墨痕臉上的笑意僵掉了。
衛壹被墨痕的臭毛病傳染了后,偶然在不方便直接提起正始帝時,便會這么稱呼陛下。他深知,他們的交流是鐵定會傳到陛下的耳朵,可是這么多次過去了,也沒看到陛下發怒或者是處置他們,這說明正始帝并不在乎又或許,他是默許了這樣的稱謂。
上下之分,男女之別,世俗的稱謂,在那位的眼中,怕是壓根不重要。
在外的東西,任由人說上多少,也左右不了陛下的想法。
墨痕揉了揉臉,低聲說道“可收尾干凈了”
衛壹頷首。
多虧了他們兩個,再加上暗衛,正始帝和莫驚春的關系,在這墨香院內,也還算是個隱秘。不然這些貼身伺候的東西,要瞞住其他人的眼睛,也著實是難。如今這院中,除了墨痕和衛壹外,其他人已經不得在沒有命令下入得主屋。
莫驚春出來的時候,除了神色倦怠,看不出有哪里不同。
他穿著官袍,不緊不慢地朝著外走,冠帽正抱在懷里,對墨痕說道,“今日晚些時候,你去女子書院看看,前頭陳女郎尋我,可我卻沒有抽出空來。雖她那里一直有人盯著,但避免萬一,你還是順道去瞧瞧得好。”
“是。”
墨痕欠身。
他不經意間抬頭,看到了莫驚春正微低下頭,在衛壹的服侍下將冠帽戴起,那露出的白皙脖頸底下,在衣領交界之處,正密密麻麻都是交疊的紅痕。本該是淫靡的色調,在如此多的數量下,只會莫名升起一種恐怖畏懼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