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待到殿內只有正始帝和莫驚春的時候,陛下挑眉看著他,低沉著嗓音說道“它從一開始,便是所謂懲罰,那它消失的原因,又是什么”
莫驚春躊躇地看著正始帝。
此前那么多次懲罰的驟然消失,陛下都甚少有這般態度。
他渾然無所謂這其中或許會夾帶的危險,甚至將之當做有趣稀奇的物什。這世上能引起他興趣的事情少之又少,偶爾能得一二,皆從莫驚春而來。
這也是莫驚春最開始不愿相信陛下鐘情于他的緣由。
歸根究底,莫驚春是莫驚春,精怪是精怪,若是陛下是因著這些稀奇的東西才看上莫驚春,那不是他的東西,終究無法維持多久。當初正始帝為了掰正夫子這樣的態度,可是花費了幾年的時間,才逐漸讓莫驚春信任了他。
信任,這對皇室,對正始帝而言,是多么脆弱而微薄的物什。
它就像是清晨的朝露,看著美好純粹,可風一吹,便消逝得無影無蹤。
莫驚春愿意信任,這豈非也在發瘋
信任一位帝王至尊,信他的三分柔情,就像是把腦袋放在砧板上,任由人魚肉。
多么愚蠢。
莫驚春在心里唾棄著自己。
他抬眼,描繪著公冶啟的模樣。
他俊美,棱角比年少時硬朗,長得高大俊挺,此時穿著一套大紅的衣裳,卻朗朗如日月,漂亮而艷麗。
好看。
人為美色而動搖,卻不只沉迷在美色里。
莫驚春看不到自己的眼,便也不知道那其中究竟沉浸著多少柔情。
他拉著正始帝的衣襟,將帝王的頭顱給拉低下來,笑吟吟地吻住他,在唇舌間,還能聽到正始帝斷斷續續地說道“我還沒洗漱”
他也沒有。
莫驚春在心里想,然后又咬了正始帝一口。
倒也無礙。
他們都不會嫌棄彼此。
莫驚春松開了陛下,動著嫣紅的唇色,平靜淡定地說道“因為給了它足夠的愛意,所以它消失了。”
“愛意”
正始帝垂落下來的手指,正下意識扣住了莫驚春的手腕。
陛下的身體,總是要比莫驚春要來得冰涼。
莫驚春不喜,微蹙眉頭,反過去緊扣住陛下的手指,“您該去多穿一件。”而這取來的薄披風,已經蓋在了他的肩頭。
正始帝淡笑著說道“不冷。”
他似乎很滿意剛才莫驚春的回答,即便陛下對小人偶的失蹤,仍然有些下意識的惦記。
莫驚春看向陛下,意有所指地說道“陛下不是說,假的東西,終究還是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