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不在乎,還饒有趣味地打量著莫驚春。
陛下那肆意快活的姿態,可全然看不出昨夜嫉妒暴躁的模樣,相反,他還非常好心地提示莫驚春,“您今日可不是休沐的時候,如果不快點過去的話,說不得又要傳出更加離譜的傳聞哦。”他的尾音詭奇地上揚,似乎相比較勸說,其實他更期待那個局面。
莫驚春聽了這話,身體一僵,匆忙忙地整理起來。
皙白的身體被衣裳所掩蓋,然后就看得莫驚春急匆匆地出去,然后再進來。時間確實有些來不及,莫驚春甚至只來得及洗漱和換衣服,然后就不得不離開了。早食還得是墨痕小跑著送上馬車,緊著在路上可以墊墊肚子。
不過在即將離開的時候,莫驚春還是猶豫地停了下來,回頭看著陛下。
“您,不打算”
他意有所指。
正始帝正慢吞吞地站在那個箱子前端詳著那雜亂無章的模樣,擺擺手說道“不必擔憂,等吃完早食,寡人會回宮處理政務的。”
即使有些羞赧那個大箱子的亂象被陛下看到,但是莫驚春已經沒有時間再去著急這個,轉身便離開了。而陛下摸著下巴,在里頭翻找了片刻,從壓在箱子的底部扯出一件還不算皺巴巴的長袍,而后他的鼻子古怪地動了動,緩緩地低頭,將整張臉都埋在了柔軟的布料上。
哈。
俊美的面容笑得幾乎要扭曲起來。
原來,夫子在這里,做過這樣的事情
桃娘倦倦地爬起來,吃早食的時候,人都有些疲懶不堪,那情緒比之前還要不堪,看起來像是可憐得縮成一小團。
東湖擔心地在邊上團團轉,難得不太穩重。
桃娘好笑地說道“東湖,你再轉下去,我可是要頭暈了。”
東湖嘆息著說道“可是您什么都不說,婢子怎能安心”
桃娘沉默了片刻,卻不知道要說什么。
她搖了搖頭,還是讓東湖出去了。
她看著東湖特地為了讓她高興,做得比平時還要多的早食,卻覺得肚子里頂得慌,一點都吃不下去。
“沒胃口”
非常輕柔的聲音,溫柔得仿佛能掐出一把水來,卻讓桃娘猛地打了個寒顫,渾身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來。
她抱著小小的粥碗,抬頭看著光明正大從門口走進來的帝王,喉嚨仿佛被堵住,幾乎要說不出話來,“你您對他們做了什么”
這里的他們,顯而易見說的是桃娘院子里的下人。
他們是不可能沒看到這么個大活人進來,卻沒有任何的告知。
正始帝笑了笑,擺了擺手,“寡人又不是那么嗜殺的人。”他坦蕩蕩地在桃娘的對面坐了下來,那淡定自若的模樣,就好像他才是坐在這里的主人。
桌上本來就備有空余的碗筷,陛下取過筷子,夾起一塊軟糯的糕點,“大早上可不好吃這個。”
他這么說著,然后一口吞了。
桃娘看著他這么淡定的姿態,心里驀然涌起一股怨氣,再加上昨夜的事情,讓她忍不住心口的怒火,“陛下,小女不想見您。”她硬邦邦地說道。
正始帝肆意地挑眉,混不在意地說道“誰在乎你的看法”
桃娘的呼吸一窒。
帝王隨手將筷子丟在一旁,還是覺得夫子親手帶來的奶香糕比較好吃,他彎了彎眉眼,“如果你不是莫驚春的女兒,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在嗎”他偏了偏腦袋,露出乖戾的微笑,“寡人雖然大度能容人,但也不是什么好性的。你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寡人,不就是覺得,若是惹怒了寡人,夫子必定能看清這皇帝兇殘嗜血的一面云云”
他拖長著嗓音說道,頗為無趣地搖了搖頭。
桃娘宛如一尊沉默的泥塑,不說話,也不辯解,只是盯著正始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