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驚春在前面跑得飛快,后面追著的少年速度也不慢,兩人這一追一趕間,居然生生跑到了譚慶山。兩人的坐騎已經開始耗不住,最終才不得不停下來,不管是莫驚春還是公冶啟,兩人其實都沒有長途跋涉跑過馬,下馬的時候,莫驚春的腿都在打顫。
他只覺得大腿內側隱隱作痛,卻沒有低頭看,只喘著氣牽著坐騎去咕嚕嚕喝水,而他自己也緩緩坐了下來,忍不住齜牙咧嘴。
可真疼,他摸了摸衣袍,卻不敢掀開來看。
這譚慶山還是會有來往的香客,這山澗雖然郁郁蔥蔥,要是一個不慎,可就非常失禮。
站在莫驚春不遠處,乃是公冶啟。
他正如同一只小獸,和他的坐騎一起呼嚕嚕地舀起水潑在臉上,將身上的熱氣打下后,公冶啟才擼著長發,看向莫驚春。
莫驚春驀然收回了眼。
少年比他約莫小了幾歲,但是不管舉手投足都不是普通人家,再加上他們之前的小小齷齪,還有這一言不合就亂追的舉動,他還是溜之大吉為上。
正在莫驚春打算牽著馬匹偷跑的時候,公冶啟幽幽地站在他身后說道“你跑什么”
莫驚春驀然轉身,也幽幽地說道“你追什么”
“誰讓你跑的”公冶啟理所當然地說道。
莫驚春氣急,“那是官道,我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又不是你家開的。”
還真是我家開的
公冶啟的眼珠子一轉,欺身而上,“我觀你行動不便,是不是哪里傷著了我這里可有上好的外傷藥,若是你需要,我可以給你。”
莫驚春緊蹙眉頭,往后倒退一步。
這人怎突然這么好心
莫驚春警惕地說道“無礙,我自行回去便可。你若是想留在這里等你家的侍從追上來的話,那盡可等著,我就先走”
他的話還未說完,已然揮手擋住少年的一拳。
公冶啟笑著說道“想走可得和我過過手。”
莫驚春再好的素養,都想破口大罵,這是哪來的小瘋子
不管是打前頭那一次見面無緣無故的親吻,還是這一次碰面就追,追完就打的冒然,這肆意妄為,毫無顧忌的作風,是讓莫驚春最頭疼的啦
莫驚春莫名其妙就被迫和公冶啟干了一架。
還干輸了
被個十五歲的少年壓在身下,碎石子硌得背疼。
莫驚春氣得眼睛都紅了,卻見那少年往下一滑溜,一下子就掀開莫驚春的衣袍,然后扯下了他的腰帶。這腰帶一扯,莫驚春立刻就慌了,下手一撈,雖然撈住了少年的頭發,可是大腿一涼,褲子也被扒了。
莫驚春羞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只覺得委屈得要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遭受這樣的屈辱和折磨。卻沒想到那少年被揪得頭發哇哇叫,然后氣急敗壞地說道“你這個人怎么總這樣,好心沒好報,你的大腿內側都磨出血了,這血肉模糊得你自己都不知道嗎”
莫驚春一愣,手上的勁頭下意識松開。
公冶啟猛地爬起來,小跑著去找自己的馬。
莫驚春呆呆地坐起身來,看著自己的大腿,其實他的褲子也沒全脫下來,只是外面那條被扒拉下來,里面白色的褲子肉眼可見透著紅,而且衣服和傷口黏連在一處,看起來就讓人頭皮發麻。
“別動”
公冶啟小跑回來,手里頭倒是小刀,創傷藥,布條什么都準備齊全。
莫驚春看得有些瘆得慌,“你怎么會準備這些”
公冶啟低頭看著火石,正在思考要不要生火,漫不經心地說道“那是家里下人的馬匹,常有備著這些東西。”旋即,他將小刀丟給莫驚春,“自己割開別處的褲子。”
莫驚春拿著小刀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