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驚春微笑,“這不也正是陛下的看法嗎”
他抬頭,看著正始帝。
正始帝對他確實是有欲望,但那說不準究竟有幾分是源自于這具身體的影響,還是出自于帝王本身的征服欲,但要說有幾分情愛
莫驚春是覺得沒有。
依著陛下的孤傲,他對當時的莫驚春,或許還沒純粹到愛欲的地步。
只是莫驚春用一種極其慘烈的方式喚醒了正始帝,在帝王還未意識到旁事時,摧枯拉朽地留下無法磨滅的印象。
死去的人,是永恒純粹的。
久之,思之如狂。
正如莫驚春想要的,是屬于他的公冶啟。那正始帝想要的,又怎可能是隨隨便便一個莫驚春呢
即便再是求而不得,他所思所想,能讓他純粹強烈到寧愿吞噬掉的人,也唯獨那一個莫驚春。那是無法取代的獨一無二。
眼下這位陛下,可是輕而易舉就能受到刺激,輕易發狂殺人莫驚春將他帶到宮外來,其實也冒著很大的風險。
尤其是
馬車停了下來。
莫驚春掀開車簾看了一眼,笑了聲,“陛下,到了。”
他先行下去,然后站在馬車邊等著。
這里是西街。
馬車停下來的地方,是西街的糕點鋪。
莫驚春剛露面的時候,糕點鋪的小二就迎了上來,笑嘻嘻地說道“尚書,您可是好些天沒來。喲,您這一回,還帶了您的學生過來”
學生正始帝冷著臉看他。
但也不知道這小二是沒感覺到正始帝身上凌然的寒意,還是他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學生”,他只是笑著迎著他們入內。而大堂內,那坐著的幾桌人,似乎是對莫驚春很是熟悉,不少人紛紛朝著莫驚春打招呼,還有那膽子特別大的,還沖著莫驚春身后的正始帝招呼,然后還大笑著說道“趕明兒,尚書帶著您的學生一起去我那里去,我給你們兩位好生露一手。”
他們朝著莫驚春,朝著正始帝大笑,那平靜自然的態度,仿佛這已經出現過無數次。
莫驚春一邊笑著與他們說話,一邊朝著樓上走。
剛上樓時,在拐彎處走出來幾個穿著統一衣袍的女子,只見她們的腳步輕快,剛要下樓的時候,為首的那個人看到莫驚春,當即笑著行禮。
她笑道“莫尚書,您最近不在府上,院長可是找您好幾回了。”
莫驚春淡笑著說道“她不是正在準備婚事嗎怎么還有心思來尋我”
女學生笑嘻嘻地說道“正是因為如此。您是不知道,原來院長應下林夫子的婚事,乃是一次烏龍。這不是禮部總算開了言路,允許女子也可以參加考試。雖這名額不對等,可是院長已經高興得吃了好幾次酒,便是在這樣一次宴席上,她答應了要與林夫子完婚。等醒來后,已經事成定局,消息都傳開了院長說她有婚前恐懼癥,正想找您能不能解除婚事呢。”
莫驚春聽了只是笑。
既然女學生都可以將這當做是一個笑話來說,那陳文秀的事情也并沒有那么嚴重。
大抵就如同她話里所說,只是婚前恐懼罷了。
幾個女學生和莫驚春似乎是熟人,嘻嘻哈哈說了幾句,直到其中一個提起還要去買筆墨的時候,這才回過神來,匆匆和莫驚春與正始帝道別,然后下了樓。
莫驚春帶著正始帝去了他熟悉的包間,然后讓小二照著以往的習慣上東西,等到內屋只有他們幾個,而侍從都在外間的時候,莫驚春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她們都是京城女子書院的學生,陛下經過幾年的調整,在年初的時候,通過了女子也可參與科考的規章。”
正始帝沒問,但莫驚春只是想說自己想說的事情。
他看向窗外的喧囂,又淡笑著說道“公冶明如今還在守皇陵,陛下想要去看看他嗎”
公冶明是正始帝的大哥。
正始帝淡淡地說道“已死之人,何必在意。”